如果是邵艾自己,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去揭别人伤疤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礼节。但草莓酱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暂时还拥有任性的特权。
所以千回百转下,邵艾还是问了出来:“哥哥,那天你说有事,是怎么了?”
方知慕顿了下,道:“……家里人出了点意外,我去看看。”
“现在没事了吗?”
“嗯。”方知慕说:“好多了。”
他们已经到了决赛圈,只剩下不到十个人,吃鸡的概率很大,草莓酱却忽然道:“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好累。”
方知慕愣住,“……抱歉,打得比较激进,好几次都忘了保护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草莓酱声音严肃起来,“你是不是生病了?感觉你一直很没有精神。”
方知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后知后觉好像确实有些发烧。
昨夜下了雨,他没关窗户,应该是睡着后着了凉。
“家里有温度计吗?”草莓酱问。
“好像有。”方知慕道:“我们这把打完我就去……”
话没说完,草莓酱直接退了游戏,方知慕还没反应过来,语音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方知慕无奈点了接听:“老板,我们马上就要吃鸡了……”
“那个不重要。”草莓酱道:“家里有温度计或者耳温枪的话,量下温度——你声音都哑了。”
她不说,方知慕还一直没发觉,下意识摸了摸喉咙。
他在抽屉里翻到一支体温计,“找到了,还好没丢。”
应该还是上次他感冒,柳荫来看他的时候买的。
方知慕看着手里的体温计,“这东西夹在胳膊下面就行了吗?”
草莓酱:“要先确保水银线在三十五度以下。”
方知慕看了看,点头:“在三十五度以下。”
“嗯,夹胳肢窝里。”
方知慕照做,立刻被体温计冰得唔了一声,他皱起眉,感觉胳肢窝跟被塞了一根冰针似的,甚至有点幻痛。
“然后呢?就这样等着就行了吗?”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方知慕又问一声:“老板?”
手机被拿得距离耳朵八百米远,邵艾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那个极光头像。
好端端的他叫什么?!
“老板?”极光的声音再度响起:“老板老板?能听到吗?是我网不好还是手机又坏了……”
他径直嘀嘀咕咕,邵艾都怀疑自己再沉默下去他就要去手机店维修了,道:“能听见。刚刚有点事。”
“五分钟后才能看温度。”
“哦……”方知慕道:“那这五分钟我什么都不能做吗?”
“不能。”
“对不起啊老板。”方知慕说:“今晚也没有陪你好好玩。”
邵艾蹙眉,“身体最重要。明明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你一直这样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方知慕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自己好多岁的小姑娘训斥了,忍不住弯起唇角:“没那么严重,只是昨晚睡觉吹了点风而已。”
草莓酱没再说话,但方知慕隐约听见她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不说话,草莓酱也没挂电话,方知慕昏昏欲睡时,听见她的声音:“时间到了,读温度。”
方知慕发现草莓酱有时候还蛮强势的,像是那种做了很久领导者的感觉。
但随即他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可能只是单纯家里太宠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