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哉哉混完了第一个与西摩格分别的冬天,时间的齿轮趁奥罗巴斯东走走西看看时飞速转动。
第二个冬天悄然降临,大白蛇第一次存粮行动还未开始就已经画上句号。
想起西摩格挥别时的话语,想起上一个冬天睡饱之前的雄心壮志,又想起自己居然因为贪吃犯懒睡了足足一年,奥罗巴斯强迫自己抖擞精神支棱,誓要趁这个冬天,存下可观的粮食。
计划不可谓不缜密。
他已经想好了,每天捕猎两次,上午捕到的食物当作是一天的口粮,然后晒完太阳后,下午的捕到的食物就拿到石漠滩上晒干。
睡觉前再去搜刮一下松鼠洞或者兔子洞,这样就有了坚果。至于水源,奥罗巴斯暂且没有想出办法,于是他决定,从今以后每天早起跟踪各类爬行动物,研究如何寻找水源。
可惜计划被他设想得太过完美,天又不遂蛇愿,奥罗巴斯很快发现了一个令蛇沮丧的事实:
他完全不擅长储存。
但仔细想想,这也不能全怪他。
这片森林四季虽分明,却远未严酷到需要精心准备才能过冬的程度。春夏秋冬的差别,也没有像水鸟们的家乡那般离谱。
在奥罗巴斯的记忆里,森林的和西摩格口中那个河水会结冰的北方故乡简直有天壤之别。
西摩尔曾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冬将军来临后,河面会先铺上一层薄薄的冰,如果想要下去喝水吃鱼,就得用身体的温度把河面的冰层焐开。这对你奥罗巴斯太遥远了,当时他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偶尔听困了就抬头附和两声好打起精神,可心底想的却是:何必那么麻烦?
找个阳光好的地方睡一觉不就好了。此时他才后知后觉,他们所面临的境遇是完全不一样的。
森林资源丰沛还极其容易获取。山岩裂隙中渗出的清泉甘甜可口,随时可以探头啜饮;竞争者远不及草原那般激烈。
至于食物——冬天,还有坚果之类的植物果实。就算是如奥罗巴斯这般的大型捕猎者,即便在深冬,也能轻易捕食到芦苇丛中喘息的疲惫水鸟,安逸的环境杨处的小兽,也会成为途径此处之肉食者的口粮。
这片森林足够仁慈,也足够温暖。
所以对奥罗巴斯而言,觅食只需选个好位置潜伏,然后静静等待时机,等待哪个蠢家伙呆头呆脑地送上门就可以了。
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奥罗巴斯在关乎于生存方面的观念意外的天真。
还好西摩尔不知道好朋友奥罗巴斯的冬眠跟可怜水鸟们的受难史完全不一样。
也好在奥罗巴斯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极少发表自己的意义,不然他们的友谊很难这么没心没肺。
奥罗巴斯在冬天睡大觉的行为与其说是冬眠,倒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奢侈的、算是季节性的、跟晒太阳无异的的偷懒爱好。
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没有养出冬眠习性,所以很难不怀疑,若是奥罗巴斯自己没有非要跑个大老远定居在森林边缘的石漠这种昼夜温差大得要命的地方,而是像祖祖辈辈那样老老实实待在密林最深处温暖潮湿的巢穴里,这家伙或许根本就不会发展出冬眠这个习惯。
正因如此,那些刻在真正冬眠动物骨子里的、关于节能与储粮的本能,他一概没有。
长途迁徙所需的规划和耐力,那更是强蛇所难了。
此刻奥罗巴斯再度庆幸自己没有随随便便就答应西摩格的邀请。
他很难想到找不到食物的日子得是多么的痛苦。
想要留守森林安逸生活的心再次占据顶峰。
奥罗巴斯转了一圈,第无数次放弃出走的决心,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捕猎上。
放弃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之后,奥罗巴斯连捕猎的劲儿都上来不少,不仅吃掉了一头雄鹿,还在河边吃了点鲳鱼充作饭后小点心。
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