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谦之就胸闷,回去后夫人怕是要责怪他了。
岂止责怪?苏锦瑟回去后怕是发好一通脾气才能顺心,甚至还要责怪陈谦之上表奏请的没说清楚,害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得继续守寡。
李寻欢来洛阳城,陈谦之与其他官员是要好好陪伴的,所以接了圣旨后的李妙清在苏锦瑟的陪伴下,带着一众赏赐和朱八、余斌以及余乐年回了李宅。就此,李宅附近的人都知道李妙清受了恩赐,得了一个“九品孺人”的命妇封号,尊贵非常。大家伙都替李妙清高兴,只有苏锦瑟愁容满面,走前她拉着李妙清的手,欲言又止一番后,拍拍李妙清的手,道:“有了这封号,洛阳城内再无人敢欺你。”
李妙清笑了笑:“没这个封号,以往也没人敢欺我。”
苏锦瑟道:“也是。”李之礼走后那么多年,一开始的确有宵小打了些坏主意,可哪一次成功过呢?李妙清那般聪慧,怎会让着道?她也从来不是吃亏的主。“今日你受封,怕这城中的贵妇都会递帖子来,你若想去就去,若不想便闭门谢客,躲个清净。”
李妙清点头:“我知道,谢谢。”
苏锦瑟又拍了拍李妙清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跟着一同来的婢子随从离开。
待人离开后,李妙清便关上了门,和朱八、余斌及余乐年盯着面前那一堆赏赐。
余斌和余乐年可高兴了,自家小姐有了封号,虽然不是很懂,但那也是无上尊荣。朱八也觉着自家阿姐厉害,特别与有荣焉,拉着李妙清蹦蹦跳跳了好久。
那头,李寻欢和陈谦之、沈子沐等官员聊得甚欢,直至夜里,李寻欢和陈谦之二人单独喝茶的时候,对方才忍不住询问:“李夫人接过圣旨的时候,陈兄和贵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不知是何缘故?”
陈谦之听罢脸色微变,连忙起身作揖:“下官和夫人并无质疑圣恩的意思。”
李寻欢伸手阻止陈谦之作揖,说道:“我没有要怪陈兄的意思,就是好奇,你们俩似乎都不太开心,但李夫人好像挺满意的。”
陈谦之看着李寻欢的脸色,见对方的确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随后重新坐下,斟酌片刻说道:“李兄来前,下官已和夫人商议着给妙清妹子寻个好人家再嫁的,她正值花信之年,还那么年轻,她甚至都来不及和之礼有个孩子。这命妇封号一下,直接绝了她再嫁的可能性了。”
李寻欢这才明白陈谦之和苏锦绣当时的脸色为何那般难看了。
“那李夫人的亲事是否?”李寻欢生怕李妙清已被安排亲事,若是安排了,那就是罪过了,封号一下,怕是这门亲事得黄了。
陈谦之摆手:“还未,之前和妙清妹子谈过,她暂时没想这些,便搁置了。我夫人你也见了,她比我更担心妙清妹子的婚事,原打算过两日以我的名义办个宴会,诚邀城中有家世,有门风的公子前来赴宴,与妙清妹子相看的,这不……现在不需要了。”
李寻欢听罢,无奈失笑:“那还真是不巧了。”
陈谦之叹了一声,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面上多了一丝苦涩。
李之礼当年的救命之恩,陈谦之觉着自己此生是还不清了,所以这也让他更加坚定日后无论是否还在洛阳城当这个知县都要和自己的苏锦瑟一起好好守护李妙清。
李寻欢看着陈谦之,脑海里划过了今日所见的李妙清,印象并非太深刻,但犹记得她那股子淡漠疏离的态度。
平静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观望着他们所有人。
观望?是啊,他怎么会想到这么个词?
将这字眼从脑海里甩出去,李寻欢含笑看向面前的陈谦之,和他将话题聊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而陈谦之这一夜和李寻欢聊后,才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如此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