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珲坐在太师椅上,眺望窗外。时节已是初冬,窗前的桂花渐渐凋零,只剩零星几朵仍顽强的趴在枝头。
他忽然记起一些幼时的事。
那时母亲还在。她全心的爱意抚平了他穿越带来的惊慌和不甘,和前世母亲相似的脸庞让他无法割舍,不再沉浸在厌恶和自弃中,开始慢慢活起来。
他已经离开母亲太久了。
后来,母亲又生了贾琏,这个和某名著中相似的名字并没有让他警觉,
——毕竟同名同姓的太多了。
那个时候,贾琏粉雕玉琢的一团,经常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他‘哥哥。’
母亲就坐在躺椅上看他们闹。
…他后知后觉,母亲那时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后来,贾琏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带着他们,在庭院中种下了这棵桂花树。桂花树刚种下时小小的一团,他垫垫脚既可以摸到树枝。
那时候他还天真的逗贾琏:等树长大一点,我就把你放在树上,让你叫很多声哥哥才能下来。
贾琏高兴地拍手,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怕。
对他来说,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福运似乎天生不眷顾他。
母亲院中的药味充斥着他放学后的每一天。他开始不再去学堂,白天黑夜的陪在母亲身边,安抚哭泣不安的贾琏。
可即便他拼尽全力,依然留不住命运带来的嘲弄,他感受着母亲的手变的冰凉,一如多年前那样。
他再次送走了母亲。
她和前世的母亲留下了同样的祝福:你要好好的。又担心又不舍的看向贾琏。
他知道母亲是不放心,贾琏太小了。
他牵起贾琏的手,坚定地告诉母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母亲这才闭上了眼睛。
葬礼上,消失多日的父亲第一次出现。他假模假样的哭泣,和来宾诉说他的心痛,哀痛妻子的早逝,却在写悼词的时候,连母亲的生辰都记不清。
贾珲冷眼看着他表演。
葬礼结束,他开始摆父亲的款,问他读书的事。
贾珲面无表情:他要守丧。
“那也不能耽搁读书。”这个被酒色掏空的男人在三十多岁已见老态,警告他:你比老二家的小子聪明那么多,可一定要给老子争气。
然后发挥他仅剩的人脉,给他找西席。
——最后还是二叔介绍的,他毕竟读过书,也还当着官。
自此之后,贾珲再次开始刚来这个世界时自闭的模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调皮捣蛋的贾琏。
想到这里,贾珲看向走进来的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