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确实适应并喜欢东京这座城市。
但无论是以你现在拥有的哪一种身份,大学生,或者临时侦探。
都不能做到完全参考人群的信念。
你想起了里奈。
虽然你们俩都是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但你和她对待家乡和东京的态度完全不同。
你非常清楚地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家乡,为什么眷恋那片土地,又为什么还是选择来东京求学。
你对家乡产生的安全感,大多是因为那里的人们对你的支持和关爱。大哥大姐们人都很好,他们从来没有因为你的性别、年龄又或出身就对你有什么奇怪的不公态度。
他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于你的刻板意识,或者说偏见。
你不太了解别的地方的乡下是什么样子,可能是时代的缘故,在你成长的那个地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态度和大城市中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更何况,你在长野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你也知道东京对你表现出的那种尊重,和长野乡下对你的态度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
大城市中,个体的力量被整个社会庞大的集体化生产意识紧紧地拧在一起,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你到底在做什么、私生活如何又或有什么特别之处,关注自己才是人们真正在意的、正在做的事情。
在这里工具的使用也相对普遍,个体的“伟力”在它们面前几乎失去了意义。人与人之间因为身体素质差异而产生的能力沟壑,几乎被科技的进步填平。
这种情况下,无论身份如何,人和人之间的实际差距,其实是被大幅度缩小的。对于你女性、或者外地人的身份没有人们恐吓得那般看重。
你当然因此在社会交往中得到了一些相对看起来还算公平的尊重。
长野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在长野拥有自己继承的合法土地,在成长过程中有着一把力气,运转它们,得到所需的东西。而且你并非“亲戚”收养长大。
没有任何人有实质上的资格夺取你的土地、剥夺你的财产。你作为玩家、又不会被人骗走它们。这个时代的经济好起来,大哥大姐们对于你成长的观念也相对包容。
你在这片土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地树立起了自己的立身之本。并被人或资源一次又一次地确认强化这个信念,你当然会认为长野是你拥有固有资源的地方。
在长野,你因为时代带来的开放思想和自己的资源得到稳定的支持。你得到了它们,就得到了爱、得到了安全感,得到了可以自由评估自己喜好、自由选择人生道路的价值观。
更遑论你还是玩家。
虽然东京对待外来者的基本态度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差不多,但是里奈酱在家乡提供的支持上和你完全不同。
她在家乡没有得到资源,是独自一人来到东京、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的,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里,她终于得到了这个时代基本的尊重。
所以她实际上相当认可东京生活的,以这个身份在这里的人们做些什么,她就去尝试什么。
你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这种生活,她看起来裹得一身金粉、相当满意于自己在这里获得的体验。
这是正常的。对于个体来说,只有亲身体验之后才能真正判断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没有体验就做出的评判几乎不具参考意义。这样看来或许多年之后等里奈酱经历了足够多,她就会逐渐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但这个这个探索和成长的过程却被某种外力粗暴地断绝了,就像一条生命在迸发活力的途中被随意折断,你因此感到愤怒。
这就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川上彻的缘故。
她对你很好,你认为你需要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