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当天晚上,卓文君就逃出家门,和司马相如私奔了,也不管配不配了。私奔后的落脚点,当然是位于成都司马相如的家。这个所谓的家,却只是名义上的,家里啥也没有,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像几十年没人管的烂尾楼。
女儿私奔,差点把卓王孙气死,发誓不给她一分钱。
爱情虽然美好,但毕竟不能当饭吃,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想吃口麻辣烫都办不到的日子,卓文君过了一段时间就受不了了。
亲,咱们还是回临邛吧,再在成都呆下去,咱们都得饿死在这里,回到临邛,哪怕跟兄弟们借钱,也能过下去啊。
司马相如一声不吭,跟着她回临邛了。
也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毕竟她有个土豪老爸。
但是他们回到临邛后,并没有向兄弟们借钱,而是把车马卖了,买了一个小酒馆,两人摇身一变,成了酒馆老板。
当垆卖酒的事情,自然非卓文君莫属了。
她是女的,既年轻又漂亮,容易招揽客人。
司马相如当然也不能闲着,穿上短裤围上围裙,和请来的小工们一起,该干啥干啥,包括在闹市中洗刷装酒的器具——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
08
他们的酒馆,就开在离卓王孙家不远的地方。
天知道这个地点,是不是他们刻意的选择。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就近把酒馆开在成都?与临邛那屁大点地方相比,成都的市场多大啊。
更何况,擅自私奔是有辱门庭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明白,卓王孙之所以如此生气,就是因为这个,那么他们正确的选择,应该是避而远之,他们反而回到暴怒的老头子身边开酒馆,若说他们没有别的想法,谁信呢?
天知道是不是他们用这种方式逼那个土豪承认这个穷女婿,反正卓王孙感觉很羞耻,很没面子,很伤自尊,为了避免看到他们,连门都不出。
他们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打得好疼。
终于,卓王孙的一些亲友都看不下去了,劝他说你有的是钱,但却没有多余的儿女,儿女再多也不多,手板手心都是肉,如今文君嫁给了长卿,长卿虽然一无所有,但他有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你何必这么固执?
言外之意是,该给他们的,终究得给他们,不如早点打发了他们,免得闹心。
09
他们给他丢人现眼,确实让人闹心,卓王孙只好“认输”,分给卓文君一百万钱和一百个家奴,外加一份丰厚的嫁妆。
他们得到这些东西,马上关了酒馆,欢天喜地回到成都,买田买地买房子,过上了从糠箩筐跳到米箩筐的生活。
有人在提到这个“精彩的桥段”时,评论说这种行为是啃老,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其实是啃老族。
可是在下觉得,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怎么越看越像“敲诈”呢?
此话一出,肯定有人出来反对,你说什么呢?别亵渎了人家伟大的爱情!
伟大的爱情当然不容亵渎,然而,他们的爱情到底有多伟大,值得打个问号,至少,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爱有多伟大有没有水分,值得打个问号,不然,当他后来被汉武帝看中而飞黄腾达之后,也不会忘了老家那个患难之妻,而周旋于脂粉堆里,而年逾知命之年的卓文君只能装瞎子,对“男人一发达就变坏”这个“亘古不变”的规律,无可奈何。
直到那个男人得寸进尺,竟然想纳茂陵女子为妾,卓文君才觉得他太过分了,不要她这个糟糠之妻了,忍无可忍作了一首《白头吟》,并附书表示“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那个男人才念及她过去对他的种种好,不忍心让她香消玉殒,而悬崖勒马。
卓文君不愧为少有的才女,她用她的聪明才智,终于留住了心爱的男人。
可惜,她留住的或许仅仅是一副躯壳,那颗早已离她而去的心,再也唤不回来了,唤不回来了,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