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警告。卫极画听懂了——对方以为他发现了会所的灰色产业,想偷偷向警察举报这些污糟勾当。
“我只是好奇,哪敢干那种事啊……”卫极画垂下眼,轻声慢语,“我这种黑户,只有在这儿才有活路了。”
“最好如此。”
男公关收回视线,沙哑的声音仍旧淬着冷意,“我劝你老实点。今天来的警察里,有一个想摸会所的底,已经被押到老板那儿去了,过几天肯定要拿他给你们这些新人立规矩。”
秦惊浪……已经被抓了?这么快?
卫极画指尖发冷,忽然有点后悔回来了。
这才多久?秦惊浪就被抓了,云海会所的安保究竟有多严密?他还能逃得掉吗?
而且据这个男公关的话来分析,现在被抓到老板那儿去的秦惊浪已经触及到云海会所核心的秘密了。
他错就错在知道得太多。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就算卫极画有本事联系到他那个当执法局局长的父亲施压,也很难保住他的命。
后悔如冰水渗入骨髓。卫极画突然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这龙潭虎穴,竟然真以为能凭一己之力从这魔窟里捞人。
肯定是因为睡眠不足一时昏了头,他才能干出这种试图进贼窝救人的蠢事。卫极画想。他根本就不该回来。
现在好了,人不一定救得着,还大概率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想到这里,华丽的走廊似乎也随着卫极画的绝望变得有些恐怖。
暗红色的地毯,望不到底的彼端,顶缘的壁灯照亮金色浮雕墙纸,两侧扭曲的挂画色彩沉闷,那些抽象的油画人物或景物似乎在不同角度注视着卫极画笑,像恐怖电影《闪灵》中的景象。
给人种随时会出现一个扛着斧头,或者是什么其他武器的变态杀人狂冲出来的感觉……等等,武器?
卫极画忽然摸到了兜里的一件硬物。
是驯兽师之前落下的胸针,他觉得可能会有用处,又比狙击枪更小巧不起眼,在决定回会所救秦惊浪之前就随手揣进兜里了。
这枚胸针代表的是剧团与驯兽师的身份,而剧团,在卫极画的设定中是很霸道的,剧团的规矩中有两条铁律。
不允许人口交易,也绝不允许成瘾性药物在南刻市流通。
卫极画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退缩了。假如他之前能伪装高智商变态神经病吓跑驯兽师,那么现在,他能不能借着剧团的名义狐假虎威,再演一次呢?
反正成功与否,也不过只是一条命罢了?不是吗?
卫极画闭了闭眼,走廊的顶灯在他深邃的眉骨间投下一片密压压的阴影。
“你自己去休息室吧。”卫极画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花姐交代了,回来以后必须先去老板办公室一趟。”
……
“云海”会所主楼,顶层办公室。
“呼——!呃!”
昏迷的秦惊浪被一盆冷水泼醒了,两个打手反折压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脸强硬按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