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瓦罗离开餐厅,回去首领卧室。他推开房门时,听到了玛蒙的声音:
“……泽田家光对家人保护非常严密,现在情报只能确认,他的家人应该居住在日本东京都境内。”
全身笼罩在斗篷里、嘴上还叼着靛紫色奶嘴的小婴儿,头顶着一个圆环状的装置,以违反常识的姿态飘浮在Xanxus床头。他被兜帽挡住了半张脸,肉乎乎的脸颊上还有两道靛色的三角印记。
当然,里世界神秘的幻术师玛蒙不可能是真的小婴儿。作为瓦利亚的干部,Xanxus身边的雾之守护者,这几年瓦利亚的情报工作都由他主持。
“大约在四年前,泽田家光将泽田夏生带到了意大利,住在彭格列庄园主宅。那时候就有传言,九世想培养他……成为继承人。”
玛蒙说到这里,悄悄看了Xanxus一眼。当时摇篮事件过去没多久,他们经历了刑讯和长久的囚禁后才刚获得自由。家族中要强制解散瓦利亚的言论尚未消散,就算彭格列九世没有同意,但也没有禁止家族内部对瓦利亚的打压。
说得再直白点,那时他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连玛蒙都不敢四处活动,很难获得彭格列庄园的更多消息。
“不过泽田夏生遭遇了几次刺杀未遂后,九世在一些公开场合暗示,他会从他那几个外甥里挑选继承人。之后刺杀就再没发生。”说到这里,玛蒙暗自撇嘴。
——有时候他也不确定,彭格列九世到底是仁慈,还是冷酷。
“然后在两年前,泽田夏生突然被送到我们这里。”
Xanxus冷笑,“垃圾,瓦利亚什么时候成了幼儿园?”
玛蒙想说九岁上的是小学不是幼儿园,随即想起自家BOSS不管小学还是幼儿园都没上过,干咳一声解释道:
“是彭格列九世亲自送他过来的。”
虽然不是命令的名义,但那位先生亲自带人过来这种行为本身,就代表了不容违抗的意味。
不过玛蒙也没有更多辩解。他的首领虽然爱说垃圾话,心里其实都明白。
“你们的看法。”Xanxus又转向其他人。
他暂时摆脱了医疗设备,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神色平静——当然,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这张脸还是很容易被误会在生气。
他扫了一眼房间内的诸人,余光掠过从门口进来的斯库瓦罗。房间内,瓦利亚的干部,更确切地说,他的守护者都到齐了。
斯库瓦罗触及他的目光,心中升起轻微异样。这样平静的Xanxus,多少让他有点陌生。
对他们来说,已经过去了五年。但对被冰封的当事人而言,也许只是睡了一觉——只不过这一觉格外漫长而已。
他不知道Xanxus是如何适应醒来后的时间落差。他以为他还停留在五年前的愤怒之中,他甚至做好了接受怒火的准备——所以,真的有人睡一觉就变得成熟了么?
率先开口的是路斯利亚,当他没有夹着嗓子说话时,音色透着一点深沉:“下面的人一开始都认为,九世有意培养他……成为瓦利亚的新首领。”
说着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偏了偏,就像条件反射一样避开要害,等待承受Xanxus的怒火——无论他们如何坚定地要救出Xanxus,在当时的瓦利亚内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会苏醒,自然会生出那样的议论。
然而Xanxus并没有动怒。只是掀了掀眼皮,那眼神仿佛在说:垃圾你在做什么?
啊就是这种眼神,真令人怀念……对上Xanxus猩红的眼睛,路斯利亚身体抖了一下,连忙收敛情绪道:
“但后来我们认为……那也许不是九世的意思,九世可能只是出于……仁慈。”
他说这个词时,音调有点怪异,好像在说一个努力憋着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