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愿意。”
“但有个条件。”公主正色道,“这事不能声张。对外就说,是教慈济堂的孤儿识字。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宫怜惜孤儿,与你无关。”
这是在保护她。谢青梧心里清楚,躬身道:“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萧玉衡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过来,“这个你拿着。若遇到麻烦,可持此玉佩来公主府。”
谢青梧接过。玉佩温润,刻着简单的云纹,没有公主印记,但质地极好。
“多谢公主。”
“不必谢。”萧玉衡摆摆手,“本宫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你若真能把女学办起来,对本宫也是好事。”
她说得坦诚。谢青梧喜欢这种坦诚,不虚伪,不掩饰,各取所需,但目标一致。
正说着,管事太监匆匆进来,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萧玉衡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本宫有事,先走了。”她起身,“谢公子,记住今日的话。女学之事,徐徐图之,不可急躁。”
“学生谨记。”
公主一行人匆匆离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忙碌,但气氛明显不同了,老嬷嬷看谢青梧的眼神多了几分恭敬,孩子们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先生,公主跟你说了什么呀?”
“公主夸你们字写得好。”谢青梧摸摸小草的头,“要继续努力。”
她在慈济堂待到傍晚,又教孩子们认了几个字,帮忙收拾了院子,才告辞离开。
走出巷子时,天色已暗。她没急着回住处,在街边慢慢走,想着今天的事。
公主比她想象的更务实,也更果断。女学的事,公主想了很久,只是缺一个契机,缺一个敢出头的人。
现在,她成了那个人。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谢青梧警觉地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云知意,披着斗篷,从暗处走出来。
“云姑娘?”她讶然,“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云知意走到她身边,语气平静,“听说你今天去慈济堂了?”
“是。”
“见到公主了?”
“见到了。”
云知意点点头:“公主给了你玉佩?”
谢青梧一怔。这事才发生几个时辰,云知意就知道了?
“云姑娘消息真灵通。”
“乐坊那种地方,什么消息都有。”云知意淡淡道,“公主的玉佩,收好。那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姑娘何出此言?”
“因为公主给你玉佩,就等于告诉某些人,你是她的人了。”云知意看着她,“太子、二皇子,还有其他盯着公主的人,都会注意到你。往后,你的麻烦会更多。”
谢青梧沉默。这点她想到了,但从云知意嘴里说出来,更觉沉重。
“但这也是机会。”云知意话锋一转,“有公主庇护,至少刘瑾那种人不敢明着动你。至于暗箭……总比明枪好防。”
两人并肩走着,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云姑娘,”谢青梧忽然问,“你为何这么帮我?”
云知意脚步一顿,随即又继续走:“我说过,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吗?”云知意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有些朦胧,“这京城里,真心人太少了。能多一个,总是好的。”
她停下脚步:“到了,前面就是你住处。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