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喊他老师耶,也不知道是教什么科目的,我们换新老师了吗?”
“感觉好冷,都不笑的。”
“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冷淡点也正常吧?”
林砚全当没听见。
走了不到十米,前方人群忽然分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那是个老奶奶。
很老很老的那种老——满脸皱纹像揉皱的纸,白发在脑后挽成球形的髻,拄着的拐杖比她自己还高出一截,背微微驼着,走起路来一步一顿。
但眼睛很亮,看人时带着种岁月沉淀后的通透。
“小周啊,”老奶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中气十足,“让你接个人,怎么接出这么大阵仗?”
说着,她举起拐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周防锋的头。
“哎哟!”周防锋捂着额头,委屈巴巴,“这也不怪我,是林老师他……”
“他长得太好看了,你看呆了是吧?”老奶奶接过话头,毫不留情,“我还不知道你?打小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男女平等,一视同仁。”
周防锋的脸顿时红到耳根。
老奶奶这才转向林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路上应该没遇到什么事吧,林砚老师?我是白珍,这座白塔的塔主。欢迎来到白塔学院。”
林砚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她——老人家走路颤巍巍的,看着实在让人担心。
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拐杖轻轻推开了。
“嘿,后生,”白珍挑了挑眉,虽然满脸皱纹,但那表情里透着一股子不服老的劲,“老身虽然确实年纪不小,但也还没到要人扶着搀着才能走的地步。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处,顺便认认路。”
她说着,又用拐杖虚点了下周防锋:“你去维持秩序,别让这群孩子在这儿围着了,像什么话。”
“是!”周防锋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去驱散围观学生。
白珍这才拄着拐杖,转身朝学院深处走去。林砚跟在她身侧,保持半步的距离。
走进学院内部,视野豁然开朗。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被称为“白塔”的建筑——它矗立在学院正中央,纯白色的塔身高耸入云,塔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塔身由多层渐进的平台和回廊构成,每层都开有拱形长窗,窗棂上雕刻着藤蔓似的纹路。
这便是整座学院的核心,也是“白塔学院”这个名字的由来。
以白塔为中心,各式建筑如众星拱月般层层环绕,所有建筑的高度都刻意控制在白塔的一半以下,朝向也微妙地调整过,仿佛都在无声地朝向中央那座高塔。道路呈放射状从白塔脚下延伸出去,连接各个区域。
与其说是学院,不如说是一座以白塔为绝对中心的微型城邦。
而这座城邦的主人,此刻正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在林砚前面。
路上遇到的学生,无论年级高低,在看见白珍时都会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喊一声“塔主”。
白珍大多只是点点头,偶尔会回一句“去上课吧”或者“训练辛苦了”。
她对这座学院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走的程度。
“医务处在东面,离大门近,方便送医。”白珍边走边说,“本来是栋老楼,去年翻新过,设备都是新的。就是人少了点——哦不对,不是少了点,是只有你一个。”
林砚脚步顿了顿:“只有我一个?”
“是啊。”白珍叹了口气,拐杖敲了敲地面,“拥有治疗相关能力的沸血者本来就少,愿意来学院当校医的更少。”
白珍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