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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锤杂役与被遗忘的厨房（第2页）

最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是，当她拿起那个陶罐时，怀中的辉火岩，竟然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的、与之前接触“炉心锁钥”虚影时类似的脉动感！只是这一次，脉动更加隐晦，似乎不是共鸣，而是某种……微弱的吸引或呼唤？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陶罐，继续清理。

大半天的忙碌后，废弃厨房焕然一新。灰尘和杂物被清除，地面用碎石勉强填平，莉娅的苔藓提供了稳定的微光，空气变得清新。坍塌的灶台被艾伦用岩石和简单的粘合材料修复了基础功能，虽然简陋，但至少可以生火。他们还用找到的几块相对平整的石板和几个完好的空罐，简单拼凑出了“料理台”和储物架。

一个简陋、原始，却真正属于他们可以掌控的“据点”，初具雏形。

“这里……感觉比外面好一些。”托林小声说，作为矮人，他对封闭空间有天生的亲近感，而且这里残留的“烟火”和“加工”规则，似乎比外面纯粹的混乱和“锈蚀”更容易让他适应。

艾伦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的研究资料搬了进来，在角落布置了一个更稳定的工作区。“这里的能量场虽然也复杂，但‘加工’与‘火焰’的残留规则，与辉火岩的‘阳炎’属性有微弱亲和，或许能让我的一些推演更顺利。”他推了推眼镜，眼中又燃起了研究者的火焰。

傍晚，苏晓和莉娅再次前往“锈锤”完成第二日的杂役。工作依旧繁重嘈杂，但有了自己据点的期待，让疲惫似乎减轻了些。苏晓在清洗时，更加留意那些被丢弃的食物边角料——一些过于老硬的根茎、被嫌弃的蜥蜴内脏、某些辨识不出但似乎无毒的菌类伞盖碎片。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地下世界，任何可食用的东西都可能有用。

夜深归来，她带回了一些被允许带走的、最不起眼的“垃圾”食材。

在新清理出的厨房里，就着荧光苔藓的微光，苏晓点燃了修复后的简陋灶台。火苗升起，驱散了些许地下的阴寒，也映亮了她的脸。她将那些粗糙的食材简单清洗，用找到的矿物盐调味（那罐盐似乎品质意外地好，带着一种深沉的咸鲜），加入一点香草碎末（虽然干枯，但仍有隐约香气），用仅有的一个破陶罐，加上从广场公共水渠（据说引自地下河）打来的水，慢慢炖煮。

没有油脂，没有丰富的配料，甚至没有像样的炊具。但苏晓做得很认真。她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融入规则同调，感知着火焰的热力、水的流动、食材在加热中缓慢释放的物质和极其微弱的规则变化（那些地下生物和植物，也带着这个环境的特殊规则印记），尝试着用最基础的方式，去“引导”和“调和”。

这不是为了施展什么超凡技艺，而是在极端简陋的条件下，实践她对“食物”与“规则”、“环境”与“调和”最朴素的理解。同时，她也想验证一下，那个吸引辉火岩的陶罐和盐，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

炖煮的过程缓慢。简陋的汤羹渐渐散发出一种混合了矿物咸鲜、地下植物微苦与淡淡烟火气的、算不上美味却颇为扎实的香气。这香气在狭小的洞窟内弥漫开来。

托林吸了吸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艾伦也从复杂的几何图形中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陶罐。莉娅则静静地感受着这汤羹散发出的、极其微弱却确实存在的“调和”气息——它无法改变整个地下空间的压抑规则场，却在这个小小的洞窟内，营造出了一小片相对“安稳”和“滋养”的氛围。

汤煮好了。苏晓给每人分了一小碗。汤色浑浊，味道粗犷，但热腾腾的，带着盐分和食物最本真的能量。

托林喝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驱散了不少地下的湿冷和连日的恐慌。艾伦也慢慢喝着，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松动。莉娅细细品味，眼中闪过思索。

苏晓自己也喝了一口。味道确实简单，但热汤入腹，配合着怀中的辉火岩，灵魂的隐痛似乎得到了细微的抚慰。更重要的是，在她喝下这汤时，她清晰地感觉到，那罐特殊的矿物盐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隐晦的、与大地深处相关的“净化”与“稳固”的规则倾向，虽然微弱至极，但确实被她粗糙的“调和”略微激发了一丝，融入了汤中。

这盐……不一般。还有那个陶罐……

就在众人默默喝汤，享受着这难得片刻的安宁与温暖时——

洞窟外，通往他们这个偏僻角落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熔疤那种沉重随意的步伐，也不是执法队整齐划一的铿锵。而是轻巧、稳定，带着一种刻意收敛却依然能感觉到的力量感。

脚步声在洞口停下。

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略显沙哑却温和的男性声音，透过兽皮帘子传来：

“很特别的香气……融合了‘深岩之盐’的沉稳、‘荧光蕈盖’的微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调和之意。没想到，在‘锈锤’这种地方，还能闻到如此用心的‘炉火之味’。不知是哪位匠人，在此重燃灶火？”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晓的心，轻轻一跳。

她放下手中的粗陶碗，与莉娅、艾伦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来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