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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的回响与炉火的抉择（第2页）

苏晓则开始了她的“顾问”工作。在烬的安排下，她以“检查特殊食材适应性”或“评估新矿区矿物对烹饪燃料的影响”为名，有选择地进入了一些物资中转站、矿道交汇处、甚至靠近几个次级能量节点的地方。她闭目凝神，放开感知，仔细“品尝”着空气中流动的规则“味道”。

大多数时候，是大地深沉的脉动，矿石冰冷的坚定，矿工们挥洒汗水后留下的微咸疲惫，以及炉裔工匠们专注锻造时那种炽热而纯粹的意志。但偶尔，在某个堆放待处理矿石的角落，或在某条通风不良的支道尽头，她会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不和谐的“铁锈腥甜”，或是一缕细微的、带着恶意窥探感的“视线”。

这些发现都被她不动声色地记下，通过石眉或直接找机会告知烬。烬会根据这些线索，进行更隐蔽和专业的排查。几天下来，还真清除了几处隐蔽的、尚未激活的污染“种子”，并暗中标记了几个行为可疑、需要长期监控的人员。那个被抓的“子钉”的同伙网络，似乎因此受到了一定惊扰，行动变得更加隐秘。

苏晓能感觉到，一张针对内部隐患的清理大网，正随着她的感知和烬的行动，悄然铺开。但同时，一种被窥视的针刺感，也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她，尤其在独自一人或夜深人静时。她知道，真正的“暗钉”并未放弃，或许正在调整策略，等待新的时机。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位食客，苏晓照例清理灶台。托林和石眉去处理垃圾，莉娅在洞口附近冥想。洞窟里只剩下灶膛余烬哔啵的轻响。

她独自坐在小凳上，从怀中取出那枚辉火岩。岩石表面的纹理在微弱火光下似乎更加清晰，那温暖的核心光晕缓慢旋转，稳定地指向……斜上方某个固定的角度。几天来，这个指向几乎没有改变。

她又拿出“阴爪”的铁片。自从上次警告后，铁片一直沉寂。她犹豫了一下，集中意念，试图向其中传递一丝询问的波动——关于“呜咽峡谷”，关于商会可能的真正目标。

铁片微微温了一下，但传递回来的信息依旧破碎而模糊：“峡谷……哭声……晶兽暴动……商会‘深潜者’……小心……共鸣……”

信息戛然而止，仿佛传递者自身也处于极大的干扰或危险中。

“深潜者”？是指商会派往峡谷或裂隙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吗？苏晓蹙眉。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洞窟深处的阴影里，堆放备用木柴的角落，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干燥柴薪自然崩裂的“咔啪”声。

这声音本不稀奇。但苏晓浑身的汗毛在瞬间竖起！她的感知在那一刻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绝对不属于柴火或石壁的——冰冷的、带着讥诮意味的“注视”。

那感觉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但苏晓的心脏却狂跳起来。她缓缓站起身，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假装活动脖颈，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过那个角落。

阴影依旧，柴堆如常。

她不动声色地走向灶台，往余烬里添了一小块耐燃的脂木，让火光稍微亮了一些。然后，她状似随意地拿起水瓢，走向角落旁边的水缸，似乎要打水。

一步，两步……距离在缩短。

她的感知全力张开，像无形的触须，仔细“品尝”着那片区域的空气。

有。虽然极其微弱，几乎被木柴的干燥气味和泥土味完全掩盖，但在阴影最浓处、柴堆与岩壁的缝隙间，残留着一丝……不属于洞窟内任何人的、陌生的、带着淡淡硫磺与某种化学制剂气息的“味道”。

有人刚才就在那里！而且，绝不是托林、石眉或莉娅中的任何一个！

那人是什么时候潜入的？听到了多少？目的是什么？放置了东西？还是仅仅在观察？

苏晓的后背渗出冷汗。她强自镇定，打完水，慢慢走回灶台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立刻检查那个角落，同时，必须让烬知道——潜伏的“暗钉”，或者商会新派来的窥探者，可能已经将触角，伸到了她的身边，伸到了这间被视为安全港和情报站的小店核心！

而就在她放下水瓢，准备以清理柴堆为借口上前仔细查看时——

洞窟外，通往主巷道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托林压低的、却难掩惊恐的呼喊：

“苏晓姐！不好了！石眉阿姨她……她在回来的路上，在东侧岔道……昏倒了！旁边……旁边有块碎掉的、发着红光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