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地下的作息钟点)降临前,苏晓将改良后的一批能量丸交给了烬。她特意在其中几颗里,加入了微量她用自己的血(经过严格净化)和辉火岩粉末尝试“调和”出的特殊成分,希望能增强对规则混乱环境的短暂抗性。这是她作为“店主”,在能力范围内,能为即将冒险的同伴们提供的、最深切的祝福与支持。
就在烬准备出发,进行最后一次潜入小组简报前,那枚监控内部通讯的卵石再次亮起——不是卡兰铎,而是负责内部排查的另一位暗卫队长,传来了一条加密急讯:
“锁定‘回响’嫌疑范围已缩小至三人,均为中高层技术人员,有权限接触部分古老设施图纸和能量调度。其中一人,能源协调室的副管事‘铜锁’,一小时前以检修旧线路为由,申请进入西侧旧档案区,行踪有疑,已秘密监控。另,在过去两小时内,检测到数次极其微弱、指向不明(疑似多重跳转)的未授权规则信号外泄尝试,已被干扰拦截,但未能完全追溯源头。怀疑‘回响’正在做最后的情报传递或接收最终指令。”
“‘铜锁’……”烬眼神一冷,“他有权限知道一些老矿道和次级能量节点的细节。通知监控组,不要打草惊蛇,但要确保他无法接触任何关键设施,尤其注意他可能使用隐蔽手段设置物理陷阱或信号触发器。外泄信号继续干扰,同时反向注入误导信息。”
他看向苏晓:“‘回响’还在活动,说明商会那边可能也在做最后调整。我们时间更紧了。你准备好了吗?”
苏晓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如磐石。她最后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辉火岩、几颗特制的能量丸、一小瓶浓缩宁神药剂、以及那份已深深刻入脑海的频率“感觉”。
“准备好了。”她说。
烬不再多言,示意莉娅和托林留守安全屋,保持最高警戒,随即带着苏晓,悄无声息地没入安全屋后方一条更为隐秘、几乎是垂直向下的狭窄通道。这里直通“坩埚”的更深处,通向那名为“第一观测站”的禁忌之地。
通道内规则压力逐渐增大,空气变得灼热而沉重,仿佛能听到脚下极深处,那永恒“炉心”传来的、如同巨神心跳般的低沉轰鸣。苏晓怀中的辉火岩越来越烫,光芒越来越盛,与周围环境的共鸣也愈发强烈。
不知下降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由流动的暗金色符文构成的厚重光门。卡兰铎的身影如雕塑般立在门前,他手中托着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液态金属般的光芒,正是“炉心”屏障的一部分控制权限。
“记住,”卡兰铎看向苏晓,暗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熔岩流淌,“你不是去征服,而是去沟通;不是去对抗,而是去寻求共存的一线可能。将你小店里的那份‘用心’与‘诚意’,带给那片濒临暴走的大地吧。”
他挥手,光门无声洞开,一股纯净、炽热、磅礴到难以形容的秩序能量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半球形的巨大空间,中央是一个由不明金属和晶体构成的、布满复杂纹路的圆形平台——大型共鸣基座。平台上方,隐约可以看到无数条细微的光流,如同神经脉络般延伸向四周岩壁和脚下深处,连接着地脉与“炉心”。
烬护着苏晓步入其中。卡兰铎在外面维持着通道和屏障的稳定。
就在苏晓踏上共鸣基座,按照指示将辉火岩放入中心凹槽,自己则盘膝坐在指定的引导位置时,她怀中那枚来自陈岩的、本已能量耗尽的联络玉片,突然剧烈发烫,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完全超出之前加密层级的奇异裂纹!
与此同时,烬携带的、与峡谷侦察小队保持单向联系的紧急接收器,传回了最后一段极度模糊、充满杂音、却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讯息:
“……复合哭声装置……提前激活!能量峰值异常!第三回声空洞出现……出现巨大规则扭曲漩涡!有未知的、非商会的……庞然大物轮廓……从漩涡中……正在上浮!!!小队暴露……遭遇……遭遇攻击……那是……”
讯息戛然而止,只剩刺耳的忙音。
观测站内,共鸣基座的光芒骤然紊乱!
苏晓猛地抬头,与烬惊骇的目光撞在一起。
商会提前启动了实验?而且……从那个被他们暴力共振的“规则结节”里,究竟拉扯出了什么东西?!
时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