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呢?”
“不知道。”
信浓的笑容僵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好吧……那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我很能干的!”
他挥挥手,跑走了。方向是主殿。
严胜看着他消失在转角,继续往前走。缘一拉了下他的袖子。
“兄长。”
“嗯。”
“信浓……在哭。”缘一小声说,“虽然他在笑,但灵基在哭。黑色的……藤蔓在动。”
严胜停下脚步,低头看他。“灵视又开了?”
缘一摇头。“只开了一点点。刚好能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缘一抿了抿嘴唇,“他灵基里有东西似乎在说‘别走’‘别丢下我’。很吵。”
严胜没说话。他想起上午在马厩,信浓那句“如果我不特别,就没有人记得我”。
求而不得的异化。会哭,会吵,会变成黑色的藤蔓,缠着自己,也试图缠住别人。
他伸手,拍了拍缘一的头。“别管。”
缘一抬头看他,眼睛很干净。“可是……兄长不管?”
“我管不了。”严胜说,“那是他暗堕的……症状。”
“那兄长的呢?”缘一问,“也有人管吗?”
严胜的手停在半空。
远处传来三日月讲故事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笑。短刀们偶尔发出轻呼。厨房飘出烤点心的甜香。马厩方向,不知道哪匹马打了个响鼻,声音在安静的午后传得很远。
“没有。”严胜最终说,“也不需要。”
缘一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低下头,声音很轻但清楚:
“我管。”
严胜没听清。“什么?”
“我管。”缘一重复,“兄长的症状,兄长的伤……我管。”
严胜怔住了。
他看着孩子认真的脸,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映出他自己的倒影——一个穿着灰紫色运动服、表情僵硬、灵基布满裂痕的男人。
他想说“你管不了”,想说“别多事”,想说“管好你自己”。
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最后他只是又拍了拍缘一的头,动作有点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