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皱眉:“这种灵力逸散……不是普通疲劳”
缘一仍站在原地,凝视着信浓蜷缩的身影。那团暗梅红色的光现在剧烈地波动着,黑色线条疯狂扭动,深处的哭声变得更清晰了——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想要特别想要特别想要特别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缘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信浓藤四郎的袖子。
信浓藤四郎猛地抬头,眼睛红了,但没眼泪。“别碰我!”
缘一缩回手。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听见了。
脚步声从主殿方向传来。审神者快步走过来,狩衣袖子在风里扬起。他蹲到信浓面前,手指虚按在信浓藤四郎额前,浅蓝色的灵力渗进去。
几秒后,审神者收回手,脸色沉了下来。
“药研,带他去手入室。”他站起身,语气平静,但缘一听出底下压着某种冷硬的东西,“我要做详细灵基扫描。另外——”
他看向缘一。
缘一眨了眨眼,瞳孔里的金色纹路慢慢褪去。
“你说什么黑色?”审神者问,“是什么形状?”
缘一想了一会儿,比划了一下。“像藤蔓。缠着……心脏的位置。”
审神者没有说话。他转头看向大门方向,又看了看还在轻微颤抖的信浓,最后视线落回缘一身上。
“以后如果看到类似的东西,”审神者道,“立刻告诉我。不要直接对当事人说。”
“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戳破表象,会让人更痛。”
审神者说完,跟着药研和信浓往手入室走了。短刀们围在缘一身边,小声议论着。五虎退的小老虎蹭了蹭缘一的腿,暖黄色的光晕包裹上来,试图驱散残留的寒意。
缘一蹲下来,抱住小老虎。
他把脸埋在柔软的毛里,闭着眼。
灵视关闭后,世界恢复成普通的颜色。木质的走廊,青灰的石子路,远处渐暗的天空。
但他还记得那种哭声。
湿漉漉的,黑色的,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看见的哭声。
和兄长那种碎裂的暗紫色不同,但一样……让人难过……
他抱紧小老虎,小声说:“别哭。”
小老虎舔了舔他的耳朵。
暖暖的黄色的。
缘一抬起脸,望向审神者离开的方向。走廊已空,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极淡的、属于审神者的灵力痕迹。
和他之前“看到”的所有颜色都不同。
那是一种非常……清澈的蓝色。像结冰的湖面最中心那一块,极致的稳定,边界分明。没有鬼杀队主公灵光里那种沉重的、仿佛背负着整个时代期望的温暖金色,也没有信浓哥哥灵基里混乱痛苦的黑红色。
这种蓝色,不带来压力,也不给予拥抱。它只是在那里,划出一道清晰的线:线内是安全的,线外是未知的。
缘一模糊地觉得,这个人……和以前鬼杀队主公大人不一样。他不会说“跟我来”或“这是你的使命”,他好像只是把门打开,然后站在门边,等着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
小老虎又蹭了蹭他,暖黄色的光晕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缘一把脸重新埋进柔软的绒毛里,闭上了眼睛。
现在,兄长在的地方,颜色是暗的,但很稳。
而能让兄长留下来的这个地方,颜色是清澈的,有边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