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裂痕与共
夜晚,严胜在回廊上遇见山姥切长义。
山姥切长义一个人站在樱花树下,仰头看着还没开的花苞。月光照在他身上,银发泛着冷光,侧脸线条紧绷。
严胜走过去,在他旁边停下。
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很久,山姥切长义才开口,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其实是在骂我自己。”
严胜没接话。
“我知道他努力。我知道他认真。我知道他比谁都渴望被认可。”山姥切长义继续说,“但每次看到他那种……卑微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住想发火。想冲他吼‘挺起胸!你是山姥切!’”
他顿了顿。
“可是吼完之后,我又会想……我有什么资格说他?我自己……不也一样吗?”
严胜转头看他。
山姥切长义没看他,眼睛还盯着樱花树。
“真品又怎样?”他笑了,笑得很淡,“真品就不会被比较了吗?真品就不会……害怕有一天,被人说‘啊,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月光下,他眼角的皮肤似乎有瞬间的透明化,底下隐约闪过一丝暗金色的纹路,但很快被银白的光泽覆盖。
严胜沉默了一会儿,说:“山姥切国广今天下午,教短刀们教到很晚。”
山姥切长义身体僵了一下。
“他哭完之后,擦干眼泪,继续教。”严胜说,“虽然手还在抖,但教得很认真。短刀们都说,他比以前更耐心了。”
山姥切长义没说话。
“也许,”严胜看着天上的月亮,“有时候骂人,也是一种关心。只是方式比较烂。”
山姥切长义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复杂。“……你不该安慰我。”
“我没安慰你。”严胜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山姥切长义转身,准备离开。
“监察官。”严胜叫住他。
山姥切长义停下。
“你的灵基,”严胜说,“在流血。”
山姥切长义背对着他,肩膀绷紧了。
“我看不见。”严胜继续说,“但我的刀能感应到。”
山姥切长义的手指握紧了刀柄。
“……多管闲事。”他低声说,然后快步走了。
严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虚哭神去在腰间传来一阵温和的震动,像是在说“你说得对,但下次别说了”。
夜风有点凉,吹得还没开的花苞轻轻晃动。严胜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了一半,光晕朦朦胧胧的,像隔了层毛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