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划破了教室的宁静,像一道开关,瞬间激活了压抑了四十分钟的喧嚣。同学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展着酸痛的腰肢,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收拾书本的哗哗声、走廊里传来的打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的校园图景。林清合上数学课本,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微凉,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早起早读带来的些许困倦。
目光无意间扫过斜前方的座位,却见黎燕正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耷拉着,侧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却丝毫没有驱散她周身的低气压。
林清微微蹙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黎燕平时性格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总是叽叽喳喳地围着同学说笑,很少有这样沉默寡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声音温和地问道:“怎么了?”
然而,黎燕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头猛地扭向一边,下巴微微扬起,后脑勺对着林清,明显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那姿态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让林清更加不明所以。他站在原地愣了愣,心想自己最近好像没招惹过她,怎么突然就摆起了脸色?
但他向来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追问的人,尤其是面对这种明显带着情绪的状况。于是,他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可以跟我说说。”
这次,黎燕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从座位上抬起头,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对着林清大声说道:“臭林清,坏林清!”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同学都听到了,纷纷好奇地投来目光,眼神里带着八卦和探究。林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愣,脸上满是茫然,下意识地问道:“我又哪里惹你了?”他在脑海里快速回想了一遍最近和黎燕的交集,除了偶尔在课堂上的互动,私下里并没有过多接触,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黎燕被他一问,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是气得不轻,她鼓着腮帮子,瞪着林清,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满:“你把花送徐凌月都不送我,哼!”她说着,还特意扬起下巴,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宣泄心里的怨气。
“就因为这个?”林清更是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黎燕生气的原因竟然是一朵花。他想起早上送给徐凌月的那朵碎冰蓝玫瑰,当时只是觉得自己留着没用,刚好遇到徐凌月,便随手送了出去,完全没有多想其他的。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黎燕知道了,还让她如此生气。
看着黎燕气鼓鼓的样子,林清只好无奈地哄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送你。不过你为什么会为一朵花生气啊?”在他看来,一朵花而已,实在不值得如此大动肝火。
黎燕被他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只是昨天听说林清送了徐凌月一朵特别好看的碎冰蓝玫瑰,心里就莫名地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那种感觉酸酸涩涩的,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早自习更是完全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现在被林清当面问起,她一时语塞,脸颊更红了,只好把头扭向一边,嘟囔着说道:“我就是生气,没有为什么!”那语气里带着几分理亏的窘迫,却依旧不肯服软。
林清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老话:“女人心,海底针。”他实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能因为一点小事翻脸,而且生气的原因往往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黎燕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气,更像是在闹小脾气。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林清放软了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下次我一定给你带一朵更好看的花,比送给徐凌月的那朵还要好看,怎么样?”
黎燕听到这话,肩膀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有立刻回头,但脸上的怒气明显消减了不少。她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清,见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委屈和不满渐渐消散了。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林清见她气消了,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见没什么瓜可吃,也纷纷收回了目光,各自忙活去了。教室里的喧嚣依旧,刚才的小风波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座位上,林清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黎燕为什么会因为一朵花如此在意。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纠结,毕竟女孩子的心思向来复杂,既然答应了下次送她花,那就记在心里,下次遇到合适的机会兑现承诺便是。
上午的课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语文老师的抑扬顿挫、数学老师的逻辑严谨、英语老师的流利口语,让林清很快沉浸到学习中,暂时忘记了早上的小插曲。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课本上做着笔记,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及时举手向老师请教。凭借着系统奖励的古神传承,他的学习能力早已远超同龄人,无论是多难的知识点,他都能快速理解和掌握,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
课间的时候,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探了进来,正是和林清同一天出生的亲妹妹林琪琪。她是隔壁班的学生,课间十分钟总会抽空过来找哥哥。此刻她手里拿着一包草莓味的糖果,蹦蹦跳跳地跑到林清座位旁,小声说道:“五哥,给你带的糖,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林清抬头看向妹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接过糖果说道:“谢谢琪琪,怎么想起给我带糖了?”
“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就给你买了呀。”林琪琪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林清,“伍哥,我听说早上黎燕姐姐对你发脾气了?是真的吗?”作为同一天出生的亲兄妹,两人之间总有着莫名的默契,加上林琪琪就在隔壁班,消息传得也快,刚才课间已经有同学跟她提起了这件事。
林清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误会。”他不想让妹妹担心,便没有细说。
林琪琪却不依不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因为你送徐凌月姐姐花的事情呀?我们班都在说呢。”
林清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得这么快,连隔壁班都知道了。他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吧。”
“哥哥,你也太偏心了吧!”林琪琪鼓着腮帮子,假装生气地说道,“你送别人花,都不送我和姐姐,我也要花!”
看着妹妹和黎燕如出一辙的反应,林清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哄道:“好好好,下次给你和大姐都带花,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林琪琪立刻笑了起来,露出了甜甜的小梨涡,“五哥,那我先回班啦,下课再来看你!”说完,她挥了挥手,又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教室。
林琪琪刚走没多久,徐凌月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和犹豫,似乎是想说什么。林清抬头看到她,主动说道:“有什么事吗?”
徐凌月被他一问,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道:“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再谢谢你。还有……花很好看,谢谢你。”
“不用客气。”林清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外婆恢复得好就好。”
“嗯,外婆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徐凌月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我姐姐说,等外婆出院了,想请你吃饭,一定要你赏光。”
“再说吧,最近可能有点忙。”林清没有立刻答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处理《水手》上线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时间。
徐凌月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好,那等你有空了再说。不打扰你学习了。”说完,她便转身走开了。
而另一边,黎燕和同桌凑在一起,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同桌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就因为他送别人花没送你,就这么生气啊?”黎燕撇了撇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舒服嘛。他平时对谁都挺温和的,凭什么只送徐凌月不送我?”同桌笑着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林清吧?”黎燕的脸颊瞬间爆红,连忙反驳道:“才没有!我就是单纯看不惯他厚此薄彼!”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情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放学。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同学们收拾好书包,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讨论着晚上的作业和写完作业后的安排,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林清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林琪琪在不远处等他。她背着和林清同款的书包,看到林清出来,立刻跑了过来:“五哥,等等我!”
“怎么不在班里等我?”林清停下脚步,等妹妹跑到身边,顺手接过她肩上的书包,“我帮你背。”
“不用啦,我自己能行!”林琪琪摇摇头,和林清并肩走着,“五哥,你今天要去哪里呀?要不要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