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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我还是警察（第4页）

时砚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震得他心口发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说，时家的锁，开着的时候比锁着的时候更危险。

因为那把锁，锁着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桩冤案的证据，是无数人的血汗，是沉甸甸的正义。

“老鬼知道这件事吗？”陆峥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知道。”林建军点头，叹了口气，“当年他和厂长勾结，就是怕你爷爷把账本拿出来。后来你爷爷辞职开了钟表行，他以为账本的事就过去了，没想到……”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老鬼还是不死心。

他找到陈默，给了他十五万，让他去钢厂，打开那把锁，取出账本。然后，他杀了陈默，伪装成自杀。他以为，只要陈默死了，就没人知道账本的下落，他就能永远把这个秘密埋在地下。

可他没想到，陈默在临死前，偷偷写了一张纸条，藏在手里。

“快试试吧”——不是指令，是提醒。提醒后来的人，试试打开锁，试试找到账本，试试揭开当年的真相。

“老鬼现在在哪里？”时砚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林建军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疲惫。“我不知道。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肯定是怕账本被人找到，所以躲起来了，想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找账本。”

时砚站起身，目光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院子里的锄头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远处的山上，郁郁葱葱，像是一片绿色的海。

“陆峥，”时砚说，声音平静而坚定，“回钢厂。”

锻造车间里，陆峥带着队员，正在仔细搜查锻造机的底座。他们拿着手电筒，一点点地清理着底座下的灰尘和铁锈，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时砚蹲在旁边，目光紧紧盯着底座，手心微微出汗。

突然，一个队员发出一声惊呼，打破了车间的寂静。“找到了！队长，找到了！”

时砚立刻凑过去，心脏怦怦直跳。

底座下面，有一个小小的铁盒，被灰尘覆盖着，看起来毫不起眼。铁盒的锁扣，正是时家锁的暗扣样式，小巧而精致。

时砚小心翼翼地拿起铁盒，指尖触到铁盒的表面，冰凉的。他轻轻一按暗扣，铁盒“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没有账本，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是爷爷的。

“小砚，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账本我早就交给了纪检委，当年的厂长和老鬼，早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厂长被撤职查办，老鬼因为盗窃厂里的财物，被判了刑。我把铁盒藏在这里，不是为了藏账本，是想告诉你，锁能锁住秘密，却锁不住人心。真正的正义，从来都不是藏起来的，而是需要有人站出来，去试，去做，去坚持。

“快试试吧——试试相信正义，试试坚守本心，试试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

时砚的眼眶，突然湿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纸条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

他终于明白，爷爷的用意。

老鬼费尽心机，想要找到账本，却不知道，账本早就不在了。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良心。他杀了陈默，不过是做了一场无用功，徒增罪孽。

就在这时，陆峥的手机响了。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车间里响起。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猛地一变，眼神里满是复杂。

“怎么了？”时砚问，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老鬼找到了。”陆峥的声音很沉，像是有千斤重，“在他的老家，上吊自杀了。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当年的事，他后悔了。他说，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里，看到那把锁，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想起了你爷爷的好。”

时砚沉默了。

老鬼到死都不知道，他费尽心机想要毁掉的账本，早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他以为自己能逃得过一切，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良心。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锻造车间，给冰冷的机器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时砚站在阳光里，手里攥着爷爷的纸条，心里百感交集。那些尘封的往事，那些未了的遗憾，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陆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案子结了。”

时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墙上的阳光，想起爷爷的话，想起三年前的自己，想起那些曾经的迷茫和痛苦。

试试相信正义，试试坚守本心。

他转身，走出锻造车间，走向外面的阳光里。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像是爷爷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时砚，”陆峥叫住他，眼里带着期待，“以后，有案子，还来找你？”

时砚回头，看着陆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三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快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