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严胜在察觉到他说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动作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继国缘壹。
少年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怎么能那么说他。”女人捂着胸口,瞪着台上的男人,惊声道。
女人中伤的模样让他回过神来。
眼前的孩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眉头紧锁,沉默了很久,像是经过了漫长的内心斗争。
“你们只有三日时间,若你无法证明——”男人微微扬起下巴。
“继国缘壹即日就要去寺庙,你们再也不能私自联系。”
“而你,继国岩胜,你将被剥夺未来继承继国家主的资格”
“好。”
继国岩胜毫不犹豫地应下,在场的人无不惊诧。
在他的身后,继国缘一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瞳孔缓缓放大,那双长期黑沉木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走出厅室时,外面的风雨已经重归平静。
青草混合着湿泥的气味扑面而来,漆黑一片的天地下隐约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
“母亲大人。身体可有好转?”
“已经恢复了很多,真是好运。”女人温柔地笑道。
“严胜,你们是明日就要启程吗?”
“嗯。”
“这是你们兄弟二人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女人缓缓弯下身子,与他们平视着。“从前,我为缘壹求了一对护身符,恳求太阳之神的照拂,现在看来……已经应验了。”
她轻柔的目光落在他们之间,唇角绽开点点笑意。
“严胜,有你在,缘壹的未来我就放心了。”
她用温暖的手掌覆拢他的手,再一看,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对耳饰形状的护身符。
“这是给你的,祈愿岩胜一路平安。”
一阵狂风卷过,云消雾散,圆月浮出。
继国严胜摊开覆满茧子的手掌,月光如纱般缓缓飘落在手心,照亮了那副款式与继国缘壹相差无几的耳饰。
——主体是一轮银白的弯月形,周围环绕着深紫色的放射状线条,下半部分绘制着云纹状的黑色线条。
女人靠近了些,柔荑般的手掌轻抚在他脸侧。
“我不在的时候,岩胜,照顾好自己。剑术不是人生的全部,月盈则亏,你的未来不必在继国府中。”
她温和地注视着他,那目光好像要穿透他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