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冒险,但黄安妮觉得值得。
她走到保险箱前,打开,看着里面的五本护照。每本护照上的名字和照片都不一样,但都是她。
她拿出那本爪哇护照——上面写着“拉特娜·维贾亚”,照片是真雪鸮的,但年龄改成了三十一岁,发型也不同。这是萨尼托给她的“备用身份”,以备不时之需。
黄安妮看着护照上的照片,突然笑了。
“拉特娜,”她对着照片说,“如果我们换一下,会怎么样?你去做三重间谍,每天数钱数到手软;我去坐牢,然后越狱,躲在男朋友家吃外卖。”
“听起来都不怎么样,对吧?”
她合上护照,放回保险箱。然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
阳光很好,天空很蓝。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忙忙碌碌,为了生活奔波。
他们中,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在双重甚至三重生活中挣扎?
有多少人晚上做噩梦,白天还要假装正常?
有多少人手上沾了血,心里藏着秘密?
黄安妮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累了。
莎莎昨晚又来了,这次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画一幅画。黄安妮在梦里凑过去看,画上是一个女人站在悬崖边,手里拿着绳子,不知道是要把自己绑在树上防止掉下去,还是要用来上吊。
醒来后,黄安妮想了很久: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明白了:那个女人就是她。绳子就是她的多重身份和任务。她可以用绳子固定自己,也可以用它结束一切。
选择权在她手里。
生活给了她这么多选择:为谁工作,杀谁,背叛谁。但唯一真正重要的选择——要不要继续这样活下去——却最难做。
黄安妮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次性手机,开始编辑要泄露给假雪鸮的信息。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
然后她按下发送键。
信息发出去了。没有回头路了。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女人:三十一岁,漂亮但憔悴,眼睛里有太多的秘密和太少的睡眠。
“黄安妮,”她对自己说,“你真是个糟糕的特工。”
“但也许……你还可以做个不太糟糕的人。”
“至少,试着做一次。”
她转身离开镜子,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毕竟,动摇归动摇,班还是要上的。三重间谍的考勤,也是很严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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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卖自夸的短耳鸮:“如果我的人生是一部职场剧……那这一集的标题一定是如何在老板、客户的老板、以及可能存在的第三方审计之间反复横跳并保持养老金账户正常增长!”
作为爪哇情报局在瑆洲潜伏时间最长、级别最高的特工之一,短耳鸮(真名阿里·苏桑托,但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有一个简单的职业哲学:永远不要只为一个老板打工。
这听起来不忠诚但很实际。在情报界,忠诚往往死得最早,而养老金账户余额才是硬道理。所以短耳鸮同时为爪哇情报局工作(正式雇主)为“战鹰”小组提供情报(高薪兼职)偶尔还卖点信息给第三方(自由职业)。三份收入,一份养老保险,完美。
但现在,这个完美的平衡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