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有些战场,不在山区,不在边境。
而在医院里,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建筑里。
她拿起桌上那份关于钟妍妍父亲钟大仓的档案复印件——是今天下午她从档案馆“借”出来的,用了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手段。
翻开第一页,是钟建国的入职照片。年轻,英俊,眼神清澈,像所有刚毕业的医学生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而最后一页,是离职记录。潦草的“辞职”二字,下面盖着公章。但边缘处有一个小小的手写备注,字迹几乎淡得看不见:
“调查中止,档案封存。涉及1988年7月手术室火灾及后续贪污案。建议不再追查。——审查委员会”
关文晶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调查中止”。
“不再追查”。
像极了当年哨所事件后的总结会——没有人被追责,没有人被问责,一切都被“封存”,被“遗忘”。
而钟妍妍的父亲,成了牺牲品。或者说,替罪羊。
关文晶合上档案,锁进抽屉。
她理解钟妍妍的愤怒了。
如果是她的父亲被这样对待,如果是她的家庭被这样毁掉,她也会变成“尖吻蝰”,也会在阴影里寻找复仇的机会。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关文晶站起身,走到窗边。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脸——冷静,专业,无懈可击。一张属于“锯鳞蝰”的脸。
她选择的路,不是复仇,是查明真相。
不是私刑,是公义。
不是暗杀,是揭露。
哪怕这条路更难,更慢,更危险。
因为她是关文晶。
是关家二小姐。
是儿科医生。
也是“锯鳞蝰”。
她拿起手机,给调查员C发信息:
【我要1988年手术室火灾的所有相关资料,包括当时调查委员会的成员名单、会议记录、最终报告。另外,查一下钟大仓离职后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锯鳞蝰】
发送后,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像眼泪。
但关文晶没有哭。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
等待时机。
等待证据。
等待……那个能让她露出毒牙的时刻。
不是为复仇。
是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