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眼神坚定:“我听说最终选拔很残酷,很多人会死。但如果可以,我想救下每一个人,不让任何一个人像我们的家人那样死去。”
义勇看着他,阳光照在锖兔脸上,那道浅浅的伤疤变得格外清晰。
义勇忽然明白,这道伤疤不只是过去的印记,也是未来的誓言——誓言要保护更多的人,不让同样的悲剧重演。
“我相信锖兔能做到。”义勇真诚地说。
锖兔笑了,揉了揉他的头:“你也要做到。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然后一起保护更多的人。”
这样的对话,让义勇对最终选拔既期待又恐惧。期待的是能真正踏上战场,为保护他人而战;恐惧的是……他可能做不到,可能让锖兔失望,可能辜负姐姐的牺牲。
而这些复杂的情绪,他偶尔会和雪希分享。
雪希经常会在闲暇时来看他们训练。
他会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捧着本书,但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训练场上。
义勇发现,雪希看他们训练时的表情很复杂——有欣赏,有欣慰,却总会在他们挥出水波时微微皱眉。
“雪希哥是为什么皱眉?不喜欢我们?”一天训练结束休息时义勇一脸好奇的看向表哥。
长大后的不善言辞如今已经有了预兆。
雪希正在泡茶,闻言顿了顿。热气从茶壶口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脸。
“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在看你们训练吗。”他说,“每天都看。”他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可是……雪希哥不喜欢呼吸法吧?”义勇犹豫了一下,“明明雪希哥从来没试过呼吸法,不好奇吗?”
茶壶轻轻放在桌上。雪希抬起头,看着义勇。
烛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柔和,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我……”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我讨厌被水笼罩的感觉。”
义勇闻言愣住了,锖兔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话,也停下脚步。
“水之呼吸的‘水’,不是真的水。”锖兔说,“是一种意象,一种流动的感觉。”
“我知道。”雪希垂眸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但那种意象……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凉凉的,沉甸甸的。”总觉得身上像是挂着沉重的镣铐,在水中无所依靠,无法呼吸,总会觉得下一秒冷水就会呛进气管和肺部,让身体在疼痛和窒息中……下沉。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两个少年其实不是很能理解雪希哥的讨厌,因为听描述的话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雪希哥讨厌水之呼吸?”锖兔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好奇。
雪希摇头,抬起眼,对两个少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讨厌,甚至称得上是喜欢。”
他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因为掌握水之呼吸的人都很温柔啊。”雪希轻声说,“水能包容万物,能滋养生命,能洗净污秽。”
“能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内心一定也有同样的温柔。”
他回过头,目光在义勇和锖兔脸上扫过:“鳞泷先生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所以,我喜欢看你们训练,喜欢看水流环绕的样子。很美,很有力量。”
只是,他自己无法克服对水的恐惧,那种冰冷的、窒息的、下沉的感觉,已经刻进了灵魂深处,成为某种本能般的抵触。
锖兔和义勇对视一眼。
他们都明白了——雪希哥不是不想学,是不能学。
虽然他们不理解那种恐惧,但既然雪希哥没法通过呼吸法变强,那就让他们变强来保护雪希哥。
“没关系。”锖兔忽然说,咧嘴笑了,“雪希哥现在这样也很好,我们会保护你的!这样就可以了!”
雪希笑了,那张淡雅妍丽的脸在灯光下柔和耀眼,笑起来时让人根本移不开眼:“是啊,这样就可以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觉得他们必须再强大一点,雪希哥脾气好还长得这么漂亮,绝对会被人欺负的!他们必须要保护好他!
。。。。。。
最终选拔前的最后一个月,狭雾山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鳞泷加大了训练强度,几乎是以实战的标准要求两个少年。每天的训练时间延长,休息时间缩短,对抗更加激烈,锖兔和义勇身上几乎每天都有新伤,旧伤叠着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