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具……”怪物脖子上的一个手臂抬起来,指着锖兔,另一个手臂则造作的捂着嘴,“你是鳞泷那混蛋的徒弟吧?”
锖兔面具下的嘴角一撇,银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漠。
他甩了个剑花,将刀上沾到的少许血迹甩掉,刀身重新泛起寒光。
“那又怎样?”
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不悦。但义勇听出了其中的警惕——锖兔也意识到了,这个鬼,非同寻常,它可能是这座山中最强大的鬼。
“嘻嘻……嘻嘻嘻!”怪物窃笑起来,鬼手灵活的在脑袋附近打转,包裹在躯干上的手臂兴奋地来回抓挠,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又来了,又来了!鳞泷那个混蛋,又送小狐狸来给我吃了!”
它的话让义勇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鬼,认识鳞泷师傅,而且从它的话判断,它吃过鳞泷先生的弟子。
而且不止一个。
“你知道吗?”怪物挥舞着手臂,巨大臃肿的躯体因兴奋而颤抖,呼吸喷出腐臭的气息,“我在这座山里,吃了多少只小狐狸了?八只?还是九只?记不清了……但每一个,都戴着和你一样的面具。”
恶鬼伸出手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自己吃掉的小狐狸的数量。
“鳞泷那个混蛋喜欢给徒弟雕刻独一无二的面具,而我记得他的手法!我一直记得那个天狗面具上的纹路!”
一想到那个混蛋,手鬼就不自觉地因为恐惧而颤抖,它永远无法忘记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那种无法逃脱的窒息!
“那个混蛋把我抓了进来!整整四十年!四十年!!”
恶鬼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但很快那双眼睛向下一瞟,在触及到锖兔脸侧的狐狸面具后愉快的眯了起来。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面具,我就靠这个面具分辨鳞泷的徒弟。”
“如果那个混蛋知道自己给徒弟们做的辟邪面具导致他们变成我的盘中餐,他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真的好想知道!!”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狠狠刺进义勇的心脏。八九只?小狐狸?是在说鳞泷先生的弟子吗?有这么多同门师兄妹死在了这个鬼手里?
他几乎是愕然地看向锖兔。
肉色头发的少年依然站着,背脊挺得笔直,但义勇能看到,他握刀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他们都很弱。”怪物继续说,语气里满是恶意的愉悦,“哭喊着师傅救我,哭喊着不想死……但鳞泷听不到,他永远听不到,因为这座山,是他的弟子们的坟墓!”
“不过也有些棘手的家伙,有个蓝色的小姑娘很灵活,虽然力气很小但却抓不住,像个跳蚤一样烦死了,所以我就和她讲了这些。”
“那个小狐狸直接就方寸大乱,连呼吸都紊乱了,之后。。。。。。”
“之后就被我抓住四肢撕碎了!桀桀桀!”
最后一个字落下,怪物动了。
就像它通过话语干扰那个惨死在它手中的师姐一样,它本能般察觉到了锖兔的实力要强于之前所杀的所有人,它说这些话给锖兔听就是为了激怒这只肉色小狐狸制造出破绽杀了他。
但它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移动,身上的赘肉抖动着,背后伸出无数只手臂——那些手臂突然伸长,像触手一样抓向锖兔,速度快得惊人。
“锖兔!”
义勇想冲上去,但已经晚了。
不过锖兔的反应很快,白色的羽织翻飞,小小的人影立刻后跳躲避,同时挥刀斩向那些手臂。刀刃与手臂碰撞,发出“铛铛”的金属撞击声,溅起更多火星。
手臂被斩断了几只,但更多的涌了上来。
锖兔被迫不断后退,刀光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抵挡着攻击。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在手鬼的身上徘徊,试图寻找到这个家伙的弱点。
“没用的!”恶鬼狞笑着,在它看来小狐狸的体力总有透支的时候,无论如何最后都会是它的胜利,“我的手臂可以无限再生!而且——”
它忽然改变策略,几只手臂不再攻击锖兔,而是猛地拍向地面。
“轰!”
地面剧烈震动,碎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