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应景明家里那个浮夸的阿姨,阮序秋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觉得应景明身边的人八成都有点毛病,包括应景明本人。
“不是说晚上有会议么?怎么有空来坐诊?”应景明来到她的身边轻轻笑了一声,特别熟稔的口吻对医生说。
医生面对电脑敲敲打打,看上去一本正经,阮序秋却感觉医生似乎有点窘迫。
“会议取消了。”
阮序秋再次碰应景明的手臂,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没出口,医生重新拿起那几张报告依次讲解:
“目前各项生理指标、脑部影像没发现明显异常。不过你大脑颞叶区域的神经电活动有点不太稳定,这种细微波动在正常人群里比较少见,可能和记忆功能的暂时性紊乱有关,先观察几天,过阵子带上病历来复查。”
最上面那张是黑白的脑部CT,言毕,又将其它报告捏在手里依次浏览,最后停在B超影像上,“其它没什么问题,就是……”
院长林颐放下检查报告,眼神透过厚玻璃镜片依次看向她们,欲言又止。
犹豫片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其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阮序秋不悦拧眉,合着是应景明家里人来打听她的。
她当然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已经答应应景明,只能把话咽回去。
一旁应景明见状,笑盈盈地开了口:“满打满算有七年了。”
林颐放下报告单转面电脑继续打字,“都已经七年了,那方面还是要注意节制点。”
阮序秋满腔的憋闷被这个微妙的措辞掐断,她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那……方面?”
林颐看她一眼,按下回车键,开药单据从一旁的打印机里吐出来,“纵欲过度可能会引起盆腔炎及其它并发症。”
“纵、纵欲?!!”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下一刻,她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起来,眼珠子瞪得乌溜圆,“你说!纵、纵纵纵欲?”
她甚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仿佛在确认这个诊断对象究竟是不是自己。
二十八九岁不是刚毕业的小女生,所以林颐才会说得如此直白,眼下看来还是个挺清纯的灰姑娘。
“如果身体没有不适,你们就随意吧。”
阮序秋仍呆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看向应景明,应景明会意拉过阮序秋,“谢谢林阿姨,我们会注意的。”就带着阮序秋离开了诊室。
***
“林阿姨是这所医院的院长,也是我妈的高中同学,她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的事情难免比较操心。我本来没打算找她,也是怕你不自在,谁知道她会擅自跑过来,真是失策。”
“不过林阿姨是脑科医学界的权威,让她帮你诊治我也放心。”
“至于那个什么欲……属于我们的个人隐私,她不会告诉我妈她们的,这点你放心。”
医院走廊,应景明如此解释,可阮序秋耳边嗡嗡直响,什么也没听进去。
现在的她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自己一个恋爱都还没谈过的黄花大闺女,会被诊断为纵欲过度啊。
阮序秋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应景明丢尽了。
她怒瞪始作俑者,无声控诉。
应景明还是从容,对上她杀人般的视线,也只是无奈地耸肩,跟个没事人一样,“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把我瞪穿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