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群鸟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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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宁静祥和的早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街道办派出所突然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报警女子边说边哭,边哭边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面试答卷般的语气,说自己被侵犯了,又抽泣告知地址和姓名身份证号码,让她们尽快赶到。
白马湖小区,大学城附近一个知名的老破小,地点位于18幢2楼,敲门后,一个戴着破损黑框眼镜的女人前来开门。
女人名叫阮序秋,长得清秀干净,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五官排布匀称协调,整个人瘦巴巴的,白伶伶的,跟碗豆腐似的,只是眉眼间那股子认真劲儿让人一秒幻视初中班主任。
此时她的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袍,颈间红痕未褪,不过泪痕已经干了,眼眶红肿,见了她们,开口第一句就是:
“我就是报警人阮序秋,警官小姐,她侵犯我!我要告她起诉她!”
阮序秋面带恨色指向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女人。
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蓝黑色长卷发的女人,她的额头似乎受伤了,正用冰块敷着,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高折叠度的面部轮廓立体英气,却生了一对与之相反的浓艳双目,眼尾飞扬,上眼睑却厌倦地低垂,睫毛长而密,奇异的搭配,反而给她增添了十足的女人味,或者是性感之类的。
简而言之,和普通人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她的身上也穿着浴袍,和报警人这件还是情侣款,松松垮垮地系着,暴露的脖颈同样不乏红痕抓痕。
话音落下,女人瞥着她们冷嗤一声,“阮序秋,你最好说清楚我是怎么侵犯你的。”
美人嗔怒,就是女人也得惊艳两秒,可报警人不吃这套,她更加愤怒,差点冲上去。
“应景明,你个衣冠禽兽!警官,你看看,看看,这都是她给我弄的!这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她竟然还让我说清楚!”
她撸起袖子,将那些意味不明的痕迹尽数露出来,恨不得脱了衣服以作展示。
警官连忙按住她,“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个人、这个人她!”
阮序秋想说自己洁身自好二十多年,恋爱恋爱没谈,暗恋暗恋又失败,失恋第一天,竟然被死对头被、被死对头捡尸然后吃干抹净,这多荒唐。
想到这里,阮序秋恼羞成怒咬住下唇。
“警官,我要求验伤!”她铿锵有力,像考试现场举报作弊者。
应景明冷哼,眼底漫起讽刺。
阮序秋不敢相信她个混球竟然还有脸讽刺,自己才是受害者,她凭什么讽刺?
但显然阮序秋低估了这个人不要脸的程度,她不光讽刺,还倒打一耙:
“该验伤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腱鞘炎,还有我的额头,被你用烟灰缸砸成这个鬼样子,警官,我也要求验伤,这个人故意伤害。”
“麻烦都请冷、”
“应景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道德败坏?”
“我道德败坏?”
“你把我弄成这副德行,装什么无辜!”
应景明气笑了,“是你昨晚一直缠着我说要的好么。”
她拂了拂伤口边的卷发丝,强压火气道:“警官,我发誓没有强迫她,昨晚都是她自愿的。”
“昨晚我醉成那样,你有脸说我是自愿?我算是长见识了,应景明,你不要脸的程度简直突破了我的想象。你等着,我不光要告你,还要找记者把你的兽行公之于众!”
说着,阮序秋立马掏出手机寻找律师的联系方式。
“有本事你就、”应景明神色一滞,奇怪地看着她,“你说你昨晚喝酒了?”
“废话,昨晚学姐留学欢送会,你不也喝了。”
应景明皱眉。
阮序秋没有留意对方异样的沉默,匆匆答毕,就将全部注意力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奇怪的是,她却没能找到律师的联系方式。不光如此,她发现她的手机空空如也,所有文件图片都消失了,像被格式化过一样。
仔细观察,虽然款式差不多,手机壳亦是她习惯的基础款,但机身明显更厚更大也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