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生活的不安让阮序秋失眠了,将近四点才堪堪闭上双眼。
没等睡熟,外面就接连传来开门声说话声,以及金属或者盘子的摩擦声。
浓郁的食物香气幽幽传来,紧接着——
嘭一声关门声。
阮序秋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踏上拖鞋就猪突猛进冲去客厅。
“应景明,一大早你在、”阮序秋噎住。
她家也就八十来平,两室一厅,客厅实在不大,更别说餐桌了,然而此时那方小小的餐桌上竟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早点。一只陌生花瓶竖在密密麻麻的盘子之间,里面还插着几枝带有水珠的蜜桃雪山玫瑰。泛着绸缎光泽的桌布铺得整整齐齐,都不知道是哪来的。
昨晚才刚成为她室友的某人,此时正勾着一盏精致的西式茶杯坐在餐桌前,活脱脱的矜贵大小姐样。
阮序秋方要张口询问,只见一位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广式虾饺从厨房出来。
这个女人衣着打扮很是体面,举止也有礼,对上她的目光,特别和蔼可亲地微笑。
虽然但是,阮序秋根本不认识她。
正在玄关脱鞋的侄女阮明玉亦是一头雾水,吃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见她从房里出来,向她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阮序秋哪里知道。
她来到应景明的面前,这才发现满满一桌子,从豆浆油条到司康松饼,市面上常见的早餐几乎都有。
阮序秋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她看向应景明,“应景明,你在搞什么?”
应景明呷了口香醇的红茶,优雅且稀松平常,“不用太吃惊,未婚妻的基本待遇罢了。”
“去你的未婚妻!我警告你应景明,别、”
“请别怪罪大小姐,”那个中年女人这时忽然开口,那种特别郑重,特别温柔的口吻,“是我擅自想来看你们的。”
阮序秋如鲠在喉。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女人温和有礼的笑容,阮序秋到底只能闭嘴,改口道:“请问您是……”
“我是大小姐家里的阿姨,姓徐。”
女人将两手搭在身前,说完上前,在阮序秋和阮明玉的面前停下脚步,视线逡巡——
同样的简单束发,同样戴眼镜,长得也像,但是一个年长,一个年轻。
下一刻,徐姨毫不犹豫握住阮明玉的手,“您就是阮小姐吧,这位是您的妈妈?”又看向阮序秋,笑得更加温柔和煦,圣光普照,“阮妈妈真是年轻,一点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那个,您好像弄错了,我不是、”
阮序秋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阮明玉想要挣脱,可谁知这徐姨才松开,转又一把抓住阮序秋的手。
“我都听说了,您是单亲妈妈,把阮小姐养育得这么优秀,这么多年真是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