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个澡。”温予棠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动作和上次一样。她带着谢泠月走到二楼的主卧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然后转身出去,从衣帽间里挑了一件干净的黑色真丝睡裙。
当谢泠月从浴室出来时,温予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女孩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套着那件黑色的真丝睡裙。温予棠与她身形相仿,睡裙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过分宽大,反而因为丝绸柔软的垂坠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因长期创作而锻炼出的紧实线条。V形的领口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慵懒中透着一种未经雕琢的性感。
温予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站起身,从储物柜里拿出吹风机,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谢泠月顺从地走过去,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
温予棠站在她身后,打开吹风机,温暖的风吹拂着女孩湿润的发丝。她的手指很轻,穿过女孩柔软的发间,指腹不经意地划过她的头皮、她的耳廓。谢泠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
吹干头发,温予棠又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
谢泠月捧着温热的杯子,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冲击,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温予棠,看着这个女人为她做的一切,眼眶一热,那股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后怕和茫然,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下来。
温予棠看着她,看着她默默地流泪,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无声地舔舐伤口。那副样子,比在工坊里崩溃大哭,更让温予棠心疼。
她叹了口气,坐到谢泠月身边,伸出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不带任何情欲和试探地,将这个女孩拥进了怀里。
谢泠月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丝绸传来温热的触感,背部线条紧实而温热,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努力平复呼吸时,胸腔规律的起伏。这具身体里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让温予棠冰冷的心,慢慢地、一点点地融化开来。
“哭吧,”她低声说,“哭出来就好了。”
***
城中某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周景行正把玩着手机,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他刚刚收到了手下的报告,详细描述了温予棠在美院工坊里的“精彩表现”。
“‘我的人’?啧啧,真没想到,我这位一向以‘体面’著称的嫂子,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心情很好。
“计划很成功,”电话那头,是他叔叔周宏业沉稳的声音,“她的软肋,已经确认了。”
“何止是确认了,简直是昭告天下了。”周景行轻笑一声,“我本来还以为,她会用更‘温予棠’的方式处理,比如私下调查,悄悄给那小丫头补偿。没想到,她居然会闹得这么大。看来,那个叫谢泠月的,在她心里分量不轻啊。”
“她越是在乎,对我们就越有利。”周宏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沈如仪那边,处理干净。这颗棋子,以后还有用。”
“放心吧,大伯。”周景行晃了晃杯中的酒,“钱已经转到她母亲的海外账户了,查不到的。就算学校查到她头上,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于那个小丫头,毁了她的作品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让她知道,待在温予棠身边,得到的不只是‘资助’,还有源源不断的‘惊喜’。”
***
云锦公寓里,谢泠月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她从温予棠怀里退出来,脸颊还带着泪痕,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温老师……”她犹豫了很久,才用很小的声音开口,“今天……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我知道您已经结婚了,这样对您的名声不好。”
温予棠擦拭她眼泪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不想因为我,给您带来麻烦。”谢泠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那份合约……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再连累您了。”
温予棠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担心自己而发红的眼角,心里某个地方猛地软了一下。这孩子,自己都身陷囹圄,还在担心会不会连累她。
她轻轻抬起谢泠月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外面的话,不用理会。”她的声音很柔和,“至于我的婚姻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心里清楚。你提出解约,是觉得麻烦是我带来的,想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的!”谢泠月急忙摇头,“我只是……”
“那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温予棠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随即,她话锋一转,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凑到谢泠月耳边,声音压低了些,像情人间的呢喃,“再说,你住了我的公寓,用了我的资源,现在想一走了之?那之前用我的……怎么还呀?”
她的气息像羽毛,轻轻拂过谢泠月的耳廓。谢泠月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如鼓,呐呐地说不出话。
温予棠看着她窘迫又可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加深,这才收回身,将话题拉回正轨:“别胡思乱想了。今天的事,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被连累的。”
她将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她助理发来的初步调查结果,证实了周景行与沈如仪的接触和资金往来。
谢泠月看着那串数字,瞳孔猛地一缩。她想过是沈如仪,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肮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