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遮光帘效果好得过分。它将正午毒辣的日头,死死挡在了窗外。
房间里昏沉暗哑,只有那盏只剩微弱余光的地灯。苟延残喘的照亮着满地狼藉。
空气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混合着干涸的□□,还有散落的海棠香。更有沉香沐浴露,在高温催化下发酵的气息。粘稠又靡丽。像是一场高烧过后的余烬。
谢泠月是被渴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是身体近乎散架般的酸楚。尤其是大腿内侧的那块软肉。稍微动一下,就传来火辣的刺痛感。
她皱着眉,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喉咙哑的像是被砂纸滚过。侧过头,身边的罪魁祸首正睡得香甜。
温予棠侧卧着。长发柔顺的铺散在枕头上,呼吸绵长。昨夜里温柔却带着意思强势,此刻恬静又无害。简直像个不能亵渎的圣人。
谢泠月冷冷地盯着那张脸,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昨晚那些失控的画面在脑中回放,羞耻与愤怒交织,让她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罪魁祸首踹下去。
“真会装。”
她心里骂了一句。
谁能把眼前的睡美人和昨晚那个跪在腿间,像疯狗一样死缠烂打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穿上衣服是温总。脱了衣服就是个不知道累的暴徒。
身边的怨念太强。
扇子似的睫毛颤了颤,温予棠缓缓的睁开眼。她的眼神没有一点迷茫或尴尬。那双桃花眼一聚焦,就弯成了狡黠的弧度。她像偷吃成功的狐狸。带着满身的慵懒,不顾受伤的手凑过来。像条没骨头的软体动物。
“早安,谢老师。”
温予棠的声音沙哑,带着性感的磁性。她没有身为伤患的自觉,眼神大胆的顺着谢泠月锁骨往下扫。
“作为乙方,我有必要做个售后回访。”
“昨晚的服务,您能打几分?”
谢泠月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一把推开那张越凑越近的脸,强忍着不适下床。在满地衣服残骸里,寻找稍微完整的衬衫。
“不及格。差评。”
谢泠月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温予棠并不生气。她靠在床头,也不遮掩滑落的被子。反而还得寸进尺的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十分委屈。
“这么惨?那看来我得再接再厉。”
“争取早日转正?”
谢泠月好不容易捡起一件白衬衫,一边系扣子遮住痕迹。
一边回头,笑了笑。
“温予棠,”谢泠月冷笑一声,目光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停顿两秒,“说实话,昨晚要不是看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就你那不管别人死活的疯劲儿,我早一脚把你踹下去了。”
这是实话。
昨晚有好几次,谢泠月都觉得自己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那种濒死的快感和窒息感,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腿软。
温予棠听了这警告,不仅没生气。反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笑得意味深长,眼底尽是得逞的狡黠。
“那幸好,这张脸还能当通行证。至少让我上了谢老师的床。”
她微微前倾,丝被滑落至腰际。
“不过谢老师,做人不能只看外表。”
“日久,才能见人心嘛。”她特意咬重了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