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旧人归来引心魔,错认前尘恨难平
竹窗半开,清风卷着莲香漫进屋内。乔柚禾靠在软榻上,正看着沈清辞替自己整理药盏,少年眉眼低垂,动作细致,周身戾气敛去不少,系统面板上的黑化值消除进度也堪堪爬到了-60%。
就在这时,一道娇软的声音隔着竹帘传来,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得沈清辞浑身僵住。
“清辞师兄,我来看你啦。”
竹帘被轻轻挑起,洛瑶提着食盒缓步走入。藕粉色罗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双丫髻上簪着的白玉兰,和上一世沈清辞送她的那支一模一样。她笑靥盈盈,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缱绻,像极了当年那个陪他在青莲峰下看莲的少女。
乔柚禾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沈清辞握着药盏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那双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眷恋,有怨恨,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疯狂。
【叮!警告!检测到攻略目标上一世挚爱洛瑶!触发重生记忆锚点!】
【黑化值消除进度-15%!当前进度:-75%!】
【警告!攻略目标前尘执念复苏,认知偏差加剧!】
系统的提示音尖锐刺耳,乔柚禾的心狠狠一沉。
他终于知道自己漏算了什么。
沈清辞是重生的,可他带回的,不只是偏执的爱意,还有上一世被扭曲的记忆。
上一世,洛瑶是沈清辞晦暗岁月里唯一的光。她陪他挨过宗门的排挤,听他诉过修炼的苦楚,在他被原主乔柚禾冷待时,温柔地告诉他:“师兄,云舒师叔根本不看重你,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
也是洛瑶,一步步诱导他。她说宗门容不下他,说乔柚禾视他为眼中钉,说只有堕入魔道,拥有无上力量,才能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
那时的沈清辞,被原主的漠视磋磨得满心怨怼,又被洛瑶的温柔包裹得晕头转向,真的以为,是乔柚禾的冷待,是仙门的不公,才逼得他别无选择。他亲手剖出半颗金丹祭入魔渊,一步步踏碎仙门规矩,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
直到最后,他被正道围剿,弥留之际,才看到洛瑶依偎在新任峰主怀里,笑着说:“那魔头真是蠢,几句话就骗得他甘心堕魔,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可重生归来,沈清辞被恨意与执念冲昏了头,竟将那份蚀骨的背叛,尽数归罪于乔柚禾。他忘了洛瑶的算计,只记得原主的冷待;他忘了自己是如何被诱入歧途,只认定是乔柚禾的“不重视”,才让他走到那一步。
这一世,他靠近乔柚禾,看似是执念深种,实则藏着更深的算计——他要报复这个“毁了他一生”的师尊,要将他牢牢攥在手里,折磨够了,再弃如敝履,然后风风光光地娶洛瑶为妻,了却上一世的遗憾。
而洛瑶,竟也是重生的。
她算准了沈清辞的记忆偏差,算准了他对乔柚禾的怨怼,才敢这般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
“师兄,”洛瑶提着食盒走到沈清辞面前,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我听说你前些日子为了救师叔受伤,特意炖了你最爱喝的莲子羹,快尝尝。”
她说着,便要去牵沈清辞的手,语气亲昵得像是多年的眷侣。
沈清辞没有躲,任由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手背。那一瞬间,乔柚禾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挣扎——有对过往的眷恋,有对乔柚禾的怨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被蛊惑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