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了,于闵都还处于断线中,卡壳了,原本烦躁不安的思绪烟消云散,只剩一片空白。
林白辛重新启动车子,示意她:“安全带。”
她垂眸,拉上安全带。
“去我那儿。”林白辛说,全程不解释为什么会是她来接人。
于盛聿再次失信,不仅本人没出现,也没安排家里的司机来。
不知是大姑搞错了,通知有误,还是于盛聿改变了主意,亦或记岔了她的离校时间。种种可能,于闵未曾深究,无论于盛聿来不来,她本身就不愿意跟他回去,不来最好。
林白辛今天刚到四平县,下午的飞机,他们学校才放假两天,上次大姑还说她今年会很晚才回这边,林白辛的导师要求手底下的学生留校干活儿,按道理她不该这么早离校。
于闵行李箱不大,只有二十寸,她带的东西少,除了两套真空打包的冬装就是书,车子一路开到林白辛别墅的车库,林白辛要提箱子,她不让,自己咬咬牙一口气拎下车。
“我自己来。”
房子里已经提前请家政清扫过一遍,每个房间都收拾干净了的,连带着床铺也换了暖和的新被套那些。
书多,箱子沉,上楼梯林白辛还是接过了行李箱,进房间了才告知于闵,大姑住院了,转去了锦城的骨科医院,得在医院修养一阵子,所以接下来于闵得在这边长住。
言下之意是于盛聿的确没来,于闵还不能回家。
“大姑生病了,严重吗?”于闵错愕,始料不及。
“摔了一跤,骨折了,不算特别严重。”林白辛回答,“肖叔正好在锦城,短期内也回不来,周晋跟着一路去了。”
肖叔,也就是姑父。
大姑是着急赶路不小心踩滑了,从台阶上摔倒造成的小腿骨折,伤势不重,四平县这边的医院也能处理,但毕竟伤筋动骨是大事,大姑不信任本地的医院,觉得县城医院远不如省里的强,加上儿子学校放假不需要大人再照顾,于是干脆在这边简单处理后就转去了锦城。
由于事发突然,一家子忙昏了头,都转到那边的医院了才想起于闵,总不能把于闵也接过去,思来想去只好麻烦林白辛接她了。
大姑他们没说到底把人接哪儿,林白辛做主将她接到了这儿,就近方便。
“你放在对面的东西,要不要搬过来?”林白辛问。
于闵说:“不用,先放着。”
其实是对面早搬空了,住校就搬完了,一件多余的物品都没留下占别人的地方,她的东西都在宿舍,她不想再回学校一趟,不然还得辛苦林白辛开车。
不是头一回过来,这边她是熟悉的,没必要太刻意做什么,那样反而搞得尴尬别扭。
林白辛心里门儿清,让她先收拾,自己到楼下等,忙碌一天脚不沾地累得慌,线上还有工作没处理。
于闵动作快,收完不忘打个电话给大姑,关心大姑的情况。
不论如何,大姑多少还记着她,她不能太失礼数,当无事发生。
一通电话换来的是一笔转账,大姑那头没空寒暄,估计是有人探望,于闵酝酿好的说辞还没出口,大姑便挂断电话,不多时转三千块到于闵的微信,给的生活费。
于闵没收,思忖须臾,回复:-谢谢大姑。
收不收是她的事,心意到位了,大姑不管别的,亲爹都不管,当姑姑的更不愿多掺和,做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至于于盛聿不来接女儿的原因,大姑绝口不提,他家的糟烂事儿太多了,这更不该外人插手,何况于闵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想知道就应该自己找于盛聿。
于闵不找于盛聿,不想知道,她不是真的木头,感受得出大姑的排斥嫌弃,识相适可而止。
倒是周晋过后发了几条消息,不过是找她帮忙,周晋把作业课本落家里了,不放心阿姨帮忙,因而让于闵找齐东西给他寄过去。
于闵好脾气,答应明天一早就寄。
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转眼就翻篇,于闵心大,全都不往心里计较,比起这些有的没的,她更在意眼前。
养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看这架势,大姑一家过年都不一定会回四平了。
林白辛今年要过了元宵节再回校,比一中返校都晚。
“但是我年后还要出去几天,不在这边。你们什么时候开学?”林白辛说。
“元宵节后一天,周六开始报道。”
“那差不多。”
见面前有许多想法,见了面却讲不出口了,于闵嘴笨,这种时候她该说点什么的,把话接上才是,可死活就是说不出来,只会干站在边上,嘴巴像被胶水粘上了,努力使劲也张不开。
好在林白辛话锋一转,随即问起她期末考试和下学期分文理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