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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小秘密(第1页)

第3章:同室小秘密

一、灯下的秘密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像是一道赦免令,刚在走廊里荡开最后一圈余音,302宿舍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林晓第一个冲进去,把军绿色的作训帽往桌上一扣,帽檐撞在铁皮文具盒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可算能歇口气了,”他扯着领口使劲扇风,作训服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深色的汗渍,“下午的战术演练,我胳膊都快甩脱臼了。”

王超端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脸盆走进来,盆里放着毛巾、香皂和一小瓶碘伏。他把脸盆放在靠窗的水泥台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去打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渐暗的天光,“谁要顺便洗东西,我捎着。”

“给我带点!”林晓立刻把脏袜子团成球扔过去,“昨天匍匐前进蹭的泥,泡半天了还没洗掉。”那袜子飞过空中时,隐约能看见脚踝处沾着的草绿汁液——是操场边的狗尾草汁,沾在布上极难洗净。

赵磊已经坐在书桌前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包着牛皮纸封面的《刑法学》,书页边缘有些卷起,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的。台灯的拉线被他轻轻一拽,暖黄的光晕立刻在桌面上铺开,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捏着一支蓝黑钢笔,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却没有立刻落下,像是在琢磨什么。

我脱武装带的时候,金属扣和桌面碰撞,发出“咔哒”一声。低头一看,发现带扣内侧的漆被磨掉了一小块,露出银灰色的金属底,像块月牙形的疤。“这质量也太次了,”我用指尖蹭了蹭那块磨损处,冰凉的触感带着点硌手的粗糙,“才用了半个月就掉漆。”

“拿来我看看。”林晓突然凑过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玩具。他接过武装带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磨损处摸了摸,“小意思,我爸给我的锉刀能搞定。”说着就往床底钻,从一个印着“劳动模范”字样的帆布包里翻出个铁皮盒子。

那盒子打开时,发出“哗啦”的金属碰撞声。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工具:扁平的锉刀、圆头的砂纸、几枚大小不一的扳手,甚至还有个装着细小零件的铁皮罐,盖着层纱布。最显眼的是一把羊角锤,木柄被磨得油光发亮,顶端刻着个模糊的“林”字。

“你爸还给你带这个?”王超刚端着两盆热水进来,看见这堆工具,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他把水盆放在我和林晓中间,热气腾地冒起来,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林晓拿起那把最小的锉刀,刀身只有拇指长,刃口却闪着寒光。“我爸是机床厂的钳工,”他用锉刀在指尖转了个圈,脸上带着点小得意,“他说‘手巧不如家什妙’,出门在外带点工具总没错。”他突然低下头,用锉刀轻轻蹭着武装带的磨损处,金属屑簌簌落在桌面上,“其实是怕我吃不了苦,想让我知难而退——他本来想让我继承他的手艺,说当警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锉刀摩擦金属的“沙沙”声里,林晓的声音低了些:“我爷爷以前是联防队员,五几年的时候在公社抓过偷粮食的贼。他总跟我说,穿着制服走在路上,老百姓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那是信得过你。”他把锉刀放下,用砂纸细细打磨刚才锉过的地方,“我爸跟我打赌,要是我能坚持到毕业,就把他那把传了三代的羊角锤给我——就是盒子里那把,木柄是我太爷爷亲手做的。”

赵磊的钢笔终于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他写了没几行,突然停下笔,合上笔记本:“我爷爷也是警察。”台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睫毛像小扇子似的,“他在豫东的一个乡镇派出所干了四十年,退休那天还在调解邻里的宅基地纠纷。”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相框,玻璃擦得锃亮。照片上的老人穿着老式警服,胸前挂着几枚奖章,笑容里带着点憨厚。“三年前冬天,他去山里追一个偷猎的,雪下得太大,摔了一跤,伤了腿。”赵磊的手指轻轻划过相框边缘,“住院的时候还惦记所里的事,说开春要去看看那片刚栽的护林带。”

“后来呢?”林晓的锉刀停在半空,声音放得很轻。

“走了。”赵磊把相框放回抽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弥留的时候,他攥着我的手说,‘当警察别想着出风头,能让老百姓夜里睡得踏实,比啥都强’。”宿舍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虫鸣在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响。赵磊重新打开笔记本,笔尖落在纸上时,比刚才重了些。

王超突然站起身,往脸盆里兑了点凉水。“我高中时被绑架过。”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在说一件遥远的事,“那天是周六,我去书店买辅导资料,刚出校门就被人捂住嘴塞进了面包车。”

林晓手里的砂纸“啪嗒”掉在地上。我赶紧捡起来递给他,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车开了很久,”王超继续说,眼睛望着窗外的黑暗,“我被关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手脚都被绑着。绑匪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拿五万块钱赎人,不然就撕票。”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咽口水,“我当时吓得浑身发抖,以为自己死定了。”

“是警察冲进来的。”他突然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仓库的门被撞开时,我听见‘不许动’的吼声,特别响亮,震得耳朵嗡嗡响。有个年轻的警察冲在最前面,他的手臂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红得刺眼。可他蹲下来给我松绑的时候,却笑着说‘别怕,叔叔来了’。”

王超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像是在描摹那道伤口:“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追了整整一夜,从县城追到山里,把那三个绑匪全抓住了。出院那天,那个警察来看我,送了我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扉页上写着‘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了还能往前走’。”

我摸着作训服胸前的口袋,那里还留着录取通知书硌出的浅浅印子。“我小时候住的家属院,有个姓陈的姐姐,”我望着台灯投在墙上的光斑,声音不知不觉放柔了,“她比我大五岁,总带我去巷口买糖画。有天早上,她出门给她妈买酱油,就再也没回来。”

林晓的锉刀停了,他把耳朵凑过来,像怕漏听一个字。

“她妈妈疯了似的在巷子里喊,声音都哭哑了,”我继续说,“派出所的警察来了,把巷子两头都封了,挨家挨户地问。有个老警察,头发都白了,蹲在路边给我们这些小孩发糖,说‘别怕,叔叔一定把姐姐找回来’。”

“他们找了三个月,”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口袋,“最后在邻省的一个小山村找到了她。那个老警察亲自把她送回来的,他蹲在地上,给姐姐买了根草莓味的冰棍,自己满头大汗却一口没吃,就蹲在旁边看着她笑。姐姐把冰棍递给他,他说‘叔叔不渴,你吃’。”

林晓突然“腾”地站起来,手里的锉刀在桌子上敲出“当当”的响:“我知道了!咱们以后要组成‘302特战队’!”他用锉刀指着我们,眼睛亮得像星星,“周明森看着最稳重,负责冲锋陷阵;我爸是钳工,我负责给大家修装备,什么枪托松了、手铐卡了,包在我身上;赵磊懂法律,当军师出主意;王超身手好,断后掩护!”

“那你呢?”王超笑着反问,把毛巾浸在水里拧干,“你负责喊口号?”

“我负责……我负责鼓舞士气!”林晓梗着脖子说,手里的锉刀差点戳到台灯,“就像电影里的号手,一吹号大家就往前冲!”

赵磊的嘴角悄悄扬了扬,钢笔在纸上写得更快了。台灯的光晕里,林晓还在兴奋地规划着“特战队”的分工,锉刀敲在桌腿上的声音,王超拧毛巾的水声,赵磊写字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支不成调的歌。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突然觉得,我们五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就像五条小溪,因为同一个梦想,流到了一起,要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二、枕边的警帽

熄灯哨在22点整准时响起,像一根无形的指挥棒,瞬间按下了整个宿舍楼的静音键。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宿舍的白炽灯熄灭了,只剩下窗外的月光顺着铁栏杆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银辉,像块被切割的镜子。

我摸索着把警帽放在枕头边,手指拂过帽檐的棱角,坚硬的布料带着点凉意。白天训练时沾的草屑从帽檐上掉下来,落在枕头上,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林晓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悠长,他睡觉向来不老实,一条腿越过床沿伸到我的床边,军袜的脚尖处还沾着下午战术训练时蹭的草绿汁液,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王超的黑框眼镜被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镜片擦得锃亮,能清晰地映出窗外那弯月牙——像枚被谁咬了一口的银饼子,悬在墨蓝色的天上。他总说眼镜是他的“第二双眼睛”,每天睡前都要用专用的绒布擦三遍,连镜腿上的螺丝都要检查一遍才放心。

赵磊的床铺永远像块标准样板。被子叠成的“豆腐块”棱角分明,连褶皱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边角对齐了床单上的纹路。他那本《刑法学》被端正地放在枕头底下,书脊朝上,书角用硬纸板包着,没有一丝卷边。我知道,他有时会在半夜醒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上几页,书页翻动的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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