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看她大师姐星星眼!
白术决定以后谁说她大师姐冷淡她跟谁急!
她大师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最温柔体贴的师姐!
白术又扑到了潘澄身上,又蹦又跳不撒手说:“我的好师姐,你怎么这么好啊呜呜,师姐你缺什么?吃的玩儿的用的你吱一声,我给你带啊啊啊!”
潘澄觉得她骨头都要被这丫头摇散架了,推着她念叨:“哎呀你这是什么毛病?放开我了。”
白术不放,白术需要释放一下她对潘澄的感激与热爱,把潘澄抱得又无奈又好笑,说:“好了好了,肚子都饿了,快去吃饭。”
潘澄把白术的事情记在心上,晚上就去找了邱楚心,这不算什么事情,只是邱楚心交代潘澄道:“须得与万供奉报备。”
潘澄说:“这是自然。”
太医苑的三十来位女医官里,邱楚心年纪最长,三十出头。问及邱大人的医术,都说:不在沈供奉之下。邱楚心医术高明,又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太医苑里她独树一帜,不做供奉,也没有投于任何一位供奉门下。奈何她医术好,内廷里许多女官都常指名找她,乃至有些诰命夫人也会专程请她。
进宫三个多月,白术终于得了机会出宫,忍不住地掀开车帘子,看车水马龙的宣德大街。
放在成婚早的人家,邱楚心的年纪可以做白术母亲了,她笑白术说:“瞧你稀罕的那模样,倒像是头一回进城。”
白术从前常来宣德街上逛,甚至她可以把宣德街上的铺子从头到尾背下来,眉飞色舞地与邱楚心说起来这条街上哪一家胭脂铺的胭脂颜色最正、哪一家的胡饼最香脆、还有张婶家的冰雪冷元子什么时候会出摊。
“就是这一家,排队最长的,那个幡子,‘刘记胡饼’!”白术招呼邱楚心快看,“他家的饼子外酥里嫩,焦皮儿金黄,细细铺一层芝麻,热乎乎时候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得掉渣。再去隔壁的卤肉铺细细切二两肥瘦相间的羊肋条加进去,啧,香掉了眉毛了。”就是可惜,得刚出炉时候热的才最好吃,她爹她哥再带进宫里,都凉透了。
白术说的有趣,邱楚心听得认真,笑白术说:“还吧唧嘴,你个小馋猫。”
“是真的好吃啊!”白术咽了口水说,“再配上碗冷淘,绝了。”
邱楚心听着,微笑说:“我在这一条街上算走过百八十来回了,竟不知有这般有意思。”
听者捧场,白术说的更起劲儿了,从夏天说到冬天,又说到元宵夜的灯会是怎样繁华热闹。
不觉就到了软玉楼前。
太常寺下教坊司,直辖四所青楼,软玉楼为四所青楼之首。
邱楚心背上药箱下车,对白术道:“四所青楼的娘子们咱们都得看,得抓些紧。”
白术看那“软玉楼”三个烫金大字的招牌,脸颊微红,不敢抬头。
——从小白术就被教,软玉倚翠、飞仙红袖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白术平时走过宣德大街路过软玉楼,都是避着走的。
万万想不到,有一日,她居然会走进来,给楼里的姑娘看病。
白术的下车的脚步顿了一顿,邱楚心回头,对她道:“医者当怀仁心,命无高低,病患也无良贱。”
白术抬起头,说:“是。”
教坊使已等在了软玉楼里,看见这一回邱女医后面还跟了个小医官,笑问道:“呦,邱大人这是收了高徒?”
“她是万供奉的小徒弟,”邱楚心嗔怪教坊使说,“我每月只得一天出来,你却回回给我排那般多的病患,一口水的功夫也不叫我不得闲,我便向万供奉借了他的小徒弟搭把手。”
“还不是您邱大人医术高明?多少官眷想请您一诊都难。”教坊使笑说,“不瞒您说,我有几位亲戚,身上有些经年的毛病,听说了您的名声,都要我引荐。我也不好推辞,您看……”
“大人既开了口,我岂有推脱之理?”邱楚心点头道,“把娘子们都请来吧。”
“就知道邱大人您妙手仁心!”教坊使赞道,“我这便去安排,您还去从前的地方,稍侯。”
邱楚心知道等会儿忙起来没有功夫,喊住教坊使说:“对了,今日的午膳就不劳楼里准备了,我听闻这条街上有一家刘记胡饼颇有名气,有劳大人遣位小童,替我们买两份胡饼夹二两羊肋条,再配两碗冷淘来。”
邱楚心说着给教坊使递了银钱,教坊使不接,说:“这点小事,邱大人就见外了。”说罢点了小童,嘱咐道:“等会儿跑着去。”
白术不想她居然这么就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胡饼!
还是热乎的!
白术脸上藏不住的开心,若不是这里是教坊司人多,她也要扑上去抱着邱师姐蹦两圈了。邱楚心看她好笑,眼神示意:人多呢,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