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突然就有了个师父,白术有些懵,但她反应快,忙起身换杯盏,倒了热茶奉于万供奉,恭恭敬敬说,“师父在上,请饮茶。”
“使不得使不得。”万供奉托了白术,起身避开说,“贤弟折煞了我!我学识浅薄,怎敢当令千金的师父?”
白父却坚持万供奉收下白术这个徒弟,站在白术身边,一手拉她一手拉着万供奉,与万供奉推心置腹地强塞道:“师兄就收下小女吧,我供奉外朝,内宫里总难看顾,恬颜请师兄收小女为徒,有师兄照应着她,愚弟与内子才能放几分心。师兄只当念我们做父母的心肠,破例收下她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父母与子女传承的是血脉,师父与徒弟传承的是毕生衣钵。
万供奉见白家人如此郑重,不好再推辞,说:“好。今日先定下名分,再择几日过礼。”
万供奉饮了白术的敬师茶,白家人才松了口气。
白老医丞也不能太坑自己的大徒弟,指着白术对他说:“你既收了她为徒,不如考校考校她,好知道底细。”
那还不都露馅了?白术心虚,她唤道:“祖父。”
唤祖宗也没用,白老医丞一板脸,不理她。
万供奉哈哈笑两声,说:“老师出来的孙女,必定学艺精湛,哪里还用考校?”
白父轻咳一声,低头说:“师兄还是,问一问吧。”
万供奉磨不过,想了下,也不能把题目出的太难,就指着桌上的党参炖乌鸡说:“白小娘子,你来说一说,这党参性味如何啊?”
什么性?什么味?
才被阴阳五行八纲辨证搞的糊里糊涂的白术还没有学到药材性味,盯着那一盅党参炖乌鸡,想了半晌说:“热性,咸的。”
四个大字宛如平地惊雷,白老医丞无语望天,白供奉痛苦揉脸,白家大郎惊掉了筷子,二郎弯腰帮他找筷子,四郎捂了小白舟耳朵道:“你小姑姑胡说八道,小孩子家不要听。”
万供奉一瞬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白术沉默,但她觉得叫她新拜的师父话掉在地上不好,硬着头皮一脸认真地答道:“它还冒着热气,所以性热;炖鸡要放盐,所以是咸的。”
万供奉深吸一口气,胡子都在抖,这这这……这哪是家宴?分明是一场鸿门宴呐!
万供奉惊魂未定地看向白老医丞,只见老医丞淡定起身,握住万供奉的手,殷切地对他郑重道:“爱徒啊,从今日起,我白家几百年的声誉、和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托付于你了。”
万供奉:不行了,他现在就上折子辞官,来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