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张正义”惯了,凤砚对自己的评价还是停留在凑合的阶段。
又过了几百年,凤砚仙力猛涨,涅槃指日可待,众仙家表面上都对此赞叹不绝。
哦,她们夸的是玄渊教导有方。
玄渊此人,外表看似聪明绝顶高深莫测,做事却蠢得可爱。清心崖不大,作为平日里修炼的地方倒还算清净。可谁有事没事就在屋里搞个结界警示众人生人勿近,此地无银三百两,没鬼才怪。
凤砚迈着沉重得步子蹑手蹑脚偷偷跑出沧渊神殿,不就是随口骂了几句女帝?玄渊下手也忒狠了点。
夜色下,清心崖隐于一角,崖上荒得连根草都没有,只几株腊梅张牙舞爪,由于无人料理,连朵花苞都看不见。
凤砚擦拭干净脚上的血迹,朝着结界方向走去,不管玄渊在打什么算盘,必须给她搞出些乱子!最好是能把清心崖砸个稀巴烂才算扯平。
她想到玄渊挂不住脸只能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模样,忍不住窃喜。
凤砚忍着脊背的刺痛唤出净火妄图一击打破结界,结界神光反噬,凤砚眼前一黑,那股霸道的力量反把净火打入她的五脏六腑,法力瞬间扭曲,差点儿,连鸟带毛都成了一滩血水。
凤砚连滚带爬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姿势犹如狗刨,很符合她的形象。
成功闯入“禁地”,凤砚心中难免得意,小小结界不过如此。
沧渊神殿极尽奢华,恨不得把世间瑰宝悉数堆在里面,而这间侧屋穷得可怜,不像神界的作风。
推门而入,屋子正中央供奉着一副画像,那女子蒙眼执剑,仙风道骨,正屋暗淡虽看不清相貌,但依凤砚来看,长得跟玄渊八分相似。
没想到玄渊如此自恋,没事自己给自己上香玩儿?
凤砚观望了一会儿,除了这副画像什么也没有,突然脚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这破屋子怎么还漏水?
一滴“水”砸到凤砚手边,黏黏的,带着血腥味。
凤砚缓缓抬头。
凤林正赤脚沾地被悬挂在正屋,双眼紧闭,伤痕累累,仔细一看,屋里遍地凤羽,鞭痕从胸前蔓延到小腿,全身上下没有哪块肉是好的。
虚弱的呼吸在殿内此起彼伏,顺着结界缝隙吹来的寒风让凤林打了一个哆嗦,她微微睁眼暗骂:“狗东西怎么又来了?”
凤林定睛一瞧,凤砚浑身是伤站在自己面前,她猛然一惊,沙哑着开口:“跑,快跑!”
凤砚听出凤林的声音,骤然血色全无,攥紧双拳颤声试探:“凤林,是你吗?”
凤林艰难点头回应,凤砚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这地方是玄渊所划的禁地,是她偷偷囚禁了凤林!
凤砚浑身发抖恨自己有眼无珠,先前她总以为玄渊跟神族那群伪君子本质上不一样……
她没再深想立刻施法妄图解开锁链帮凤林脱困,咒还没念完,凤林的表情开始扭曲,血丝充斥眼球,四肢开始拼命挣扎好像有人死死捏住了她的脖子。
“凤林,凤林你怎么了?”凤砚束手无策,紧紧抱住凤林双腿,把她往下拽。
“跑……”凤林呜咽出声,不停摇头。
锁链上有符咒,楞是怎么打也打不开。
“你不静心思过,到这里来干什么?”这声音悠长,带着责问。
凤砚回头一看竟然真是玄渊,在她身后,密密麻麻全是头冒绿光的幽冥恶灵,它们对准目标,疯了一般冲向前方,不断吞噬凤林的血肉。
玄渊方才察觉结界异样,飞速前来查看。沧渊神殿离这儿不远,早在凤砚如丧家之犬四肢着地的时候,她就站在凤砚身后了。
凤砚心中一急,抓住玄渊的手,“快停下!”
玄渊眸光暗淡,居高临下看着凤砚,“你在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