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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幕的第四天（第2页）

“总之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怎么对付这个黑死牟吧！”被弟弟用那种混杂着悲伤、自责与心碎眼神注视着的时透有一郎烦躁不已，试图转移话题，口不择言地拉上了别人：“再说了，任性的不仅仅是我一个吧！蝴蝶姐姐最后变成那个样子，不也是因为月见花神那家伙——”

“有一郎！”粂野匡近低声喝止。

“……太任性了吗。”时透有一郎似乎也意识到失言，小声嘟囔了一句，别开了脸。

“唔姆！我不这么认为哦！”

一片压抑的静谧之中，唯有炼狱杏寿郎的声音依旧洪亮而坚定。

“因为是很重要的人吧！”他目光灼灼，“无论是有一郎选择保护无一郎，还是月见前辈选择保护蝴蝶前辈，亦或是不死川选择这样保护弟弟，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视若生命的重要之人，做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也是因为，无法容忍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倒在我面前，才拼尽全力去与上弦之鬼战斗，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与力量，“所以，更何况是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陷入险境呢？”

“如果情况反过来，我相信无一郎和蝴蝶前辈，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毫不犹豫地挡在你们身前！”他看向时透有一郎，目光如炬，“所以有一郎，不要再说着违心的反话了哦！正是因为无一郎真切地感受到了你想要保护他的心意，感受到你那份将他看得高于自己生命的真心，他才会如此难过，如此生气——难过你将他看得高于自己的生命，生气他对此无能为力。”

“好好道歉吧！无论是你还是不死川！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能够重来一次的机会！”炼狱杏寿郎自我肯定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充满了感染力，“然后，告诉他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才是兄弟之间该做的事！我也要回去，向父亲和千寿郎道歉，告诉他们，我一直都深爱着他们！”

说着，他转而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月见花神，语气同样认真：“还有月见前辈也是！如果蝴蝶前辈也能像我们一样苏醒过来，你也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啊！”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

“——因为，在失去了你的那些日子里，蝴蝶前辈她……也过得非常、非常辛苦呢。”

讨论完如何应对黑死牟的柱们陆续散去。月见花神也晃晃悠悠地，再次出现在蝴蝶香奈惠的墓前。

“您也在啊。”身后传来一阵轻盈却熟悉的脚步声。月见花神没有回头。蝴蝶忍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手中提着的花篮里，盛放着新鲜欲滴的鲜花。

“前几天偶尔没见到您，还觉得有些奇怪，”蝴蝶忍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将篮中的鲜花仔细地摆放在墓前，动作轻柔，“没想到，您会在这里。”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是，姐姐她……”

“我知道。”月见花神的声音很平静，她的目光依旧凝望着墓碑：“她不是我的奈奈。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家人和恋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忍。”

“无论是那个充满活力的你，还是现在充满愤怒的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论是哪一个‘蝴蝶忍’，无论身处哪一条世界线，你们带给我的那种属于‘家人’的感觉，从未改变。”

“但是，‘恋人’是不同的。”月见花神的声音低沉下去。

“这是心底唯一的位置，只能留给唯一的那个人。”

“就算……像他们说的那样，‘蝴蝶香奈惠’能够再次苏醒。对你而言，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会是你的‘姐姐’。因为，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家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羁绊。但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我唯一的那个‘奈奈’，那么其他的‘蝴蝶香奈惠’，于我而言，便只是需要关照的师妹，是可以视为家人的后辈，但……永远不会是恋人了。”

“……那，姐姐她……”蝴蝶忍攥紧了拳头。

“……我不知道。”月见花神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或者就算她活过来了，也不愿意出现在我面前吧。”

“……？！”蝴蝶忍愕然抬起头。

“我……做错了事情，”月见花神说：“做了……一件足以让她怨恨我的事情。”

“死去的人两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却不知道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我才不想你也继续错下去。你想要为了复仇而轻易准备付出的性命，在珍视你的人的眼里，却是最宝贵的。”

蝴蝶忍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许久，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也吹拂着墓前鲜嫩的花瓣。最终，她极轻极轻地，低声说道：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姐姐’……真的能够出现的话，”她抬起头，紫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水光，望向月见花神，“就像炼狱君说的那样……您一定要，好好地向她道歉啊。”

她停顿了一下，那个在唇齿间徘徊了许久的称呼，终于伴随着一声轻叹，清晰地唤了出来：

“……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