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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你能活到天明（第2页）

“啊啊啊——！！”甘露寺蜜璃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怎么会……香奈惠小姐……月见小姐……”

灶门炭治郎双目赤红，泪水混杂着巨大的愤怒与无力感流淌而下。

“喂！纹八郎！那家伙——！！”嘴平伊之助猛地从座位上跳起，头套下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指着水幕，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即使是他，也能直观地感受到断臂对剑士意味着什么。他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套，“可恶！可恶啊！那个穿西装的混蛋！！！”

“呜哇啊啊啊——！！手、手臂飞掉了！血……好多血！会死的！绝对会死的啊！！”我妻善逸已经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整个人几乎要缩到座位底下，双手抱着头发出绝望的哀嚎，“太可怕了！我们以后也要面对这种怪物吗？！不要啊！我绝对不要！！炭治郎我们快逃吧！现在就跑！！”

亡者组这边，锖兔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粂野匡近不忍地别开了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时透有一郎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呵，垂死挣扎。”鬼舞辻无惨冷漠地看着失去一臂、踉跄后退的月见花神，以及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的蝴蝶香奈惠，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两条刺鞭再次扬起，带着终结一切的威势，分别向着两人头颅刺去！

“啧。”脸色惨白如纸的月见花神，仅剩的右手猛地一扬那件早已破损不堪的深色羽织。羽织在风雪中展开，如同垂死之蝶最后的舞动。

“噗嗤！”“噗嗤！”

两条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刺鞭，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羽织！但下一刻，鬼舞辻无惨梅红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清晰地感觉到，两条刺鞭穿透的，并非人的□□。那件被抛起的羽织，仿佛在瞬间让他的感知产生了某种空间上的错位，让他的攻击都落入了错处！

“中毒了吗？什么时候？”

鬼舞辻无惨立刻回想起童磨战的情报，那个死去的上弦之二也声称自己中了毒，但直到最后消散，他也未能从传回的信息中明确感知到毒发的具体表现，更不清楚毒素是何时、以何种方式生效的。他自认已经足够警惕，一直防范着对方用毒的手段，却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不，”他眯起眼睛，感受着方才那瞬间的空间错位感：“这不是常规的剧毒，更像是一种……能影响我感知判断的致幻类药物？？”

“雕虫小技。”他冷哼一声，收回刺鞭，目光扫向四周风雪弥漫的山林。两个人都受了致命重伤，一个失血过多濒死，一个断臂实力大减，绝对跑不远。他有的是时间，将这两只侥幸逃脱的老鼠，连同那些逃跑的小虫子，一一揪出来，碾碎。

借助药物制造的短暂干扰，月见花神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蝴蝶香奈惠，踉跄着、以意志支撑着残破的身体，直到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被巨大树根与岩石环绕的凹陷处，才力竭般地跪倒在地。

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和左肩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冷汗混着血水从她额角滑落，她小心翼翼地将蝴蝶香奈惠安置在相对干燥的树根下，让她背靠树干。随即，她只能用牙齿配合着唯一的右手，粗暴却迅速地撕下自己残破的衣摆，配上急救的药粉，为自己那血流如注的左肩断口和蝴蝶香奈惠进行紧急包扎止血。

“阿……神……”蝴蝶香奈惠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看着月见花神空荡荡的左肩和苍白如纸的脸，粉眸中溢满了心疼与痛楚，她死死咬住已然毫无血色的下唇，用尽力气挤出微弱的声音：“我们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嗯，”月见花神抬起头，黑眸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与决绝，她深深望进蝴蝶香奈惠的眼睛，重复道：“我们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两人视线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决意。月见花神毫不犹豫地用右手从怀中贴身之处，取出了两枚颜色、大小一致的药丸。她先拿起其中一枚，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喂入蝴蝶香奈惠口中，示意她咽下。随后，她拿起另外一枚，看也不看便仰头吞入自己喉中。

药丸入腹，一股灼热的力量感似乎暂时压下了身体的剧痛与疲惫。蝴蝶香奈惠努力振作精神，试图调动起最后的力量，粉眸中重新燃起战斗的火苗，她喘息着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先——”

“阿、神？”

她的疑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瞳孔骤然收缩和脸上浮现的难以置信。一股无法抗拒的、强烈的昏沉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四肢百骸的力量正在被急速抽离。她瞬间明白了她咽下那枚药丸的真正作用！

“为……什……”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月见花神，晶莹的泪水瞬间从粉眸中汹涌而出，划过染血的脸颊。她死死盯着月见花神，眼中充满了不解、愤怒，以及最深处的心碎与不甘。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结束，我知道。”月见花神看着她挣扎着、抗拒着药效却终究无力回天，看着她带着泪痕缓缓闭上双眼，身体彻底软倒下去。月见花神的声音轻得仿佛叹息，低声道：“抱歉。”

她俯下身，伸出染血的右手，指尖轻轻探向蝴蝶香奈惠的脖颈动脉。那里，脉搏的跳动已然停止，体温也在药效作用下开始缓缓下降，生命的气息仿佛彻底消失。

做完这一切，月见花神沉默地凝视着蝴蝶香奈惠沉睡的容颜，随后，她低下头，冰凉的唇，极其轻柔地印在了蝴蝶香奈惠同样冰冷的唇上。

一触即分。

她抬起头，确认了一眼愈发昏暗、风雪似乎永无止境的天色，伸出仅存的右手，将蝴蝶香奈惠的日轮刀紧紧握住，起身，拖着残破的重伤之躯，一步一个血脚印，头也不回地、主动迎向了那片弥漫着恐怖气息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