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报复,是表明了她确实是重视的。
但又跟苗晓心中所认为的感觉不一样。
如果那晚之后,戚明镜立马找她拼命,她会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并且特别对不起戚明镜。
可八年之后,再去回想这件事。
又觉得有几分可笑。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戚明镜当时肯定特别气愤,会当被狗咬了一口,甚至不想浪费时间去跟她计较。
现在,纯纯是因为恰巧再遇。
报复的机会喂到嘴边,不用白不用。
这么想着,苗晓转开脸,抿了抿嘴角,舌尖泛起苦味。
既然戚明镜没忘记,那就她来忘记好了。
总不能挑明吧。
说出来,就没法继续待下去。
不论戚明镜以后想对她做什么,至少面前这关要过去。
她先是警察,然后才是戚明镜的下属。
眼下又是她全权主办,所以戚明镜也要听她的。
如此一来,她心中熨帖不少。
扭回头。
蓦然撞上戚明镜略带困惑的目光。
这回,她没再避开,直愣愣地迎上去,还把眼睛瞠圆瞠大,力求在气势上压倒她。
戚明镜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变脸,眼角轻抽,蠕动的薄唇微启,还未发声。
苗晓登时扬声催促,“快点,时间紧迫,这几天咱们少睡点觉,麻溜干活。”
最后四个字是从牙关咬出来的,好似故意说给某人听。
既然把当老大的机会白白送给她。
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拿着。”她把手里的人偶往旁边递,用命令的口吻说。
张辽和鲍厉,见状,都愣了。
眼神在她们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戚明镜先是挑了挑眉,低睫,看她。
苗晓并未与她对视,侧着身,眼睛看向悬在半空中的灯泡上。
夜风裹挟着沙沙响的树叶声,送来潮湿的凉意。
灯泡来回打晃的弧度变大,挨着雕像的贡品桌上,几个果盘被吹得挪了点位置。
香炉内,表面一层薄薄的浅灰色香灰浮起来,散在空中,又落下。
戚明镜似是轻叹一声,伸手接住。
张辽和鲍厉这才回神,缓缓松了口气。
岂料这口舒坦的气还未顺下去,苗晓又说:“去把门关上,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