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一觉醒来,只感觉睡得浑身发软发酸。
室内仍旧昏暗,苏棠睁着朦胧睡眼,有点迷惑,房间里的窗帘质量好到如此吗?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
动了动身体,身侧忽然有人开口,还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别乱动,手上还扎着针。”
手腕传来的陌生温度让苏棠僵了僵,她听得出是闻声的声音,但是,她说的针是怎么回事?
‘啪嗒’床头灯亮起。
看到再熟悉不过的布局,苏棠才惊觉自己在医院,不过她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啊,身体的酸软除了运动过度就是昨天自己造成的。
“你发烧了。”女人说,声音暗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要上厕所?”
苏棠睫毛颤了颤,别说,闻声这么一提,她还真的起了一点感觉,而且感觉还在不断放大。
可是,怎么能让她带她进……
“你右手血管太细,扎了好几次扎不进去,现在鼓着包,左手还扎着针,现在先不要写字了。”
闻声轻声说,看了眼吊瓶剩余的量,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想上厕所就点点头,我带你去,好不好?”
苏棠抿住唇,她点不下这个头,太羞耻,就算女人只是把她扶进厕所,挂好吊瓶就出来,她也会在门口站在,能听见她释放的声音。
闻声估摸了下,这一天下来苏棠不知道打了多少针水,人一直在昏着,怎么可能不内急,苏棠脸皮薄,闻声直接替她决定,“我带你去。”
苏棠推搡了下,没推成,恰到好处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撑着她的身体坐起,棉被被掀开,床边的女人很自然地蹲下,给她穿上拖鞋。
毛茸茸的拖鞋,在闻声家里没见过。
“给你新买的,来的时候着急,帮你穿好衣服之后忘记给你穿鞋子了,外卖点了一双,我摸过了,里面的绒很舒服,会很暖和。”
闻声的模样也不可避免地落进苏棠的眼中,长款羽绒服下是一条短裤一件薄薄的衣服,脚下踩的是她在家里穿的拖鞋,卷发没有经过打理很是凌乱。
低垂的面颊写满了认真,以及不容忽视的倦意。
苏棠怔了怔。
毫无疑问,是闻声不辞辛劳,一直在照顾她。
穿好鞋子,闻声一手举着吊瓶,一手环住瘦弱的小身板,一步一停,配合苏棠缓缓地走,“出院之后要补一补身体,糖糖你的身体太弱了,也太瘦了。”
“我问施医生,噢,就是这次给你治疗的医生问了挺多补身体的方法,食补最好,我的手艺没办法给你补,不过我定了营养师,一日三餐上门做饭。”
闻声絮絮叨叨,让苏棠感觉沉静的病房都少了一点可怕。
抵达厕所,闻声已经先套好了一次性马桶套,就是等着苏棠醒来随时能用。
病房的厕所很贴心地设计了挂钩,闻声挂好吊瓶,扶着苏棠的手还不太放心松开,“你真的可以吗?糖糖,不然……”
还没说完,苏棠就猛地摇头,摇得眼前冒星光,脸色白了一个度。
“好好,好。”闻声急忙说,“我出去。”
苏棠松了口气,要是闻声执意在此,她也无法。
闻声不放心,看着她一只打针的手,一只鼓包的手,愁死了,“真的可以吗?”
“要不然我帮你把裤子脱下?”
苏棠瞪大眼睛,又要摇头,被闻声提前预判,捧着她的脸制止,“我知道了,糖糖自己脱,我出去外面,提前说好,有任何异动我都会冲进来。”
苏棠只得点头,等一脸担心的女人出去,很顺利地脱下裤子,她其实挺习惯,她自己可以。
就是解的时候,想到外面站着个闻声,她有点尿不出来。
闻声继布料的摩挲声后半天没听见动静,料到了什么,主动开口,“我离远一点,你别害羞。”
然后就是渐远的脚步声。
苏棠竖着耳朵听着了,身体一点点放松,终于才解决生理需求。
殊不知闻声走远了些后,立刻脱掉拖鞋,光脚踩着地板回到最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