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璁休息了三日,又来宫中教学。
我听王璁讲课听了一上午,没掰手指头,没跟李无适说小话,也没睡觉。
李无适在旁边啧啧称奇,“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李无适还不知道我跑到夜庭宫的事,我糊弄她,“孤不是一向如此。”
李无适盯着我看了一会,视线火热,快把我烧个洞出来,真是奇了,我都不知道我在躁什么,竟是纸糊的。
到了午时,王璁上完课就往外走,我跟在后面追出去。
“太子。”后面有人叫我。
我装没听见,往外跑。
有人拽住我腰带。“三妹,”景昭阴森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大姐叫你呢。”
我被迫停下来,眼见着王璁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咬牙切齿地回头,景昭挑着嘴角笑,贱兮兮。
“呦,”她说,“怎么,你找王大人有急事啊。”
“管你什么事,”我说,恶狠狠把腰带拽回来,“怎么,孤去如厕,二姐还要跟着不成。”
景昭呵呵一笑,“三妹如今是太子了,架子见长,连尊长的规矩都置若罔闻,怪不得前些日子一头撞进不该进的地方去。”
“好了,”景明皱着眉毛,“都少说几句。”
我冷笑,假装拍拍身上没有的灰,“皇姐真是养了一条会汪汪叫的好狗。”
“你,”景昭气结。
景明脸色冷冷的,“景徽,”她喊我名字,下意识地,我把背挺直了。
景明一般从不叫我名字,她若是叫了,那就是真生气了,我心里有点慌,没底似的,我硬着脑袋梗着脖子说,“怎么了?”
“止儿死了。”景明轻声说,“你好自为之。”
景止死了,我心中一震。
“那端夫人呢?”我问。
景明景昭要走了,闻言又侧身看我。
景昭拿胳膊肘推推景明腰侧,“姐姐,我知道她是个傻的,原来真这么傻。”
景昭这个傻子,这话她应该等压低声音说,这么大声说难道我是聋子吗?
景明未理会景昭,“你听见那话的时候不就应该知道,”景明顿了一下,“她活不了。”
景明叫我的名字,“徽儿,”她叹了一口气,“你好自为之。”
景明景昭的身影也远去。
我站在原地。
如何能好自为之?什么样子是好,又怎么能自为之?
风簌簌经过,文馆种许多梧桐树,夏天的时候枝繁叶茂,现在就剩下几片,风一吹,摇摇摆摆就掉下来。
我愣愣地看。
景止是什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