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讨厌王璁。
“王璁,”我突然说,“你抱抱我。”
王璁坐着没动。
有些难堪,我想我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低下眼睛,转身往外走。
一只手拉住我,春天玉兰树伸出枝丫。
王璁从后面缓缓围住我。
她的手臂虚虚环抱着,没有紧贴着我,其实算不上是一个拥抱。
我隐隐闻见檀木的熏香,她投下一片阴影。
北风萧瑟,文馆外梧桐树最后两片叶子也被吹落。
我说,“王璁,今年冬天好冷啊。”
王璁在我身后静静的站着,“嗯,”她轻声回答,“殿下怕冷吗?”
“怕的吧。”我想了想,问,“你呢,怕不怕冷?”
“嗯。”王璁回答我一个鼻音。
我惊异,“你居然畏寒,怎么不多穿点?”
我努力转过头去看王璁的脸,“你有时候看起来都不在这个世界,居然会怕冷吗?”
我没看见王璁的脸。
因为我不敢再动了,王璁把她的头缓缓靠在我肩上。
我感到她的身体在剧烈抖动,围着我的手却纹丝不动。
我们俩都没说话,等那阵颤栗过去。
王璁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一样,打了一个漫长无比的寒颤。
“殿下再说一遍,”王璁说。
“你居然怕冷吗?”我问。
“不是这句。”王璁说。
“嗯,”我试探地说,“多穿点衣服?”
王璁大笑起来。
她的手放下,“臣少时有畏寒之症,”我转过身,王璁正慢慢整理衣袖,“现已痊愈了。”
“哦,”我呐呐说,“那便好。”
离了王璁我就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点了熏炉,我一进去就和融融暖香撞了个满怀。
司马紫虚也在,她和太后坐在棋桌两边,正对弈着,见我挑了帘子进来,一个眼神也不分过来。
“皇祖母,”我规规矩矩行礼。
“过来坐,”太后把手里的白玉棋子扔进坛子里,笑着看我,“刚从文馆过来?”
“是,”我说。
司马紫虚把棋盘上的黑白两色棋子挨个挨个拾起来,装进坛子。
她收拾的慢,我瞅了一眼那棋盘上的残局,问道,“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