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东珠落在殿下的汉白玉砖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咕噜噜滚动着,滚到那站在中间的小御史脚边不动了。
“还有事吗?”我问。
没人说话。
我挥了挥手,“退朝。”
回了宸寰宫,我让德庆取了毯子,往身上一裹,打算翻几页话本,舒舒服服躺一会。
有宫人从殿外进来,跟德庆耳语几句,“怎么了,”我问。
“殿下,”德庆低声,“王大人来了。”
王璁成了我一个人的老师,手里有了东宫令,进出都随意。
我笑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请她进来。”
宫人掀开帘子,王璁缓缓走过来。
“殿下,”她说。
我把话本往身上一丢,身子往前倾。
“王卿,”我不怀好意地叫她,“怎么了?”
“臣是来还东西的,”王璁的手我眼皮子底下一伸,手心里一颗温润光泽的珠子。
我早上扔的那颗东珠。
“你捡来的?”我问。
“不,”王璁摇头,“覃芝给我的。”
“覃芝?”我想了想,“那小御史?”
王璁点点头。
我笑了,没接那珠子,裹着毯子又靠回去,“你们很熟?”
“说过几句话,”王璁低声说,“覃芝年轻气盛,你别怪罪她。”
王璁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话本子棒打鸳鸯的棒槌。
我冷笑了一声,把腿上的话本甩到旁边的小几上。“你都替她来说话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哪敢怪罪。”
“要不然现在我把李家那个旁支从家里拖出来砍了,顺变把李无适也打一顿给你出出气怎么样?”我说。
“殿下。”王璁唤我。
我看她把手里的珠子搁在话本上,一掀衣服就要跪下来。
我伸脚踩在王璁膝盖上。
“别,”我阴阳怪气,“孤可受不起。”
王璁半蹲着,我踩着她跪不下去,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抬头看我,面色平静。
“殿下,您知道臣不是那个意思。”王璁说。
“我知道?”我把话本拿起来。放在书上的东珠咕噜噜滚开,掉下小几,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王大人就为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御史,不仅跑来跟我求情,还要怪我。”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