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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聂静晚只身体僵硬、发冷，秦青依已经出了事？出什么事？可聂静晚心里似乎也隐隐有些不安，她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不会的。”她勉强地否认道，她不能接受，“能出什么事？她可能就是躲起来了，不想念书而已？”聂静晚想了很多可能性，但她还是得相信，至少秦青依还活着吧？秦青依不能死了吧？

周桂芬只忧伤地叹了叹气，拍了拍聂静晚的背道，“睡吧，也别想那么多了，总之，你得记住，你不能出任何事知道吗？不然妈一个人怎么活呢？”

那之后，聂静晚在县城里也帮着发寻人启事，只是还是徒劳，秦青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总不可能被拐卖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尽管聂静晚十分不愿意相信秦青依出了事，可就算死了，尸体又在哪里呢？

那年寒假，聂静晚又见了秦舒然一次，主要目的就是告诉秦舒然，没有找到秦青依，也没有任何一点秦青依的消息。

秦舒然依然木然地道了谢，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那一年，秦舒然深受她妹那件事的影响，学习成绩那么好的她也落榜了，怎么能不落榜呢？甚至最后一科都没考，只因那天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说有秦青依的消息，在隔壁市，秦舒然想也没想就跟着那人去了。

“听说，她前几科也考得不好。”时隔多年，周桂芬和聂静晚聊起的时候这样说道，“所以最后一科自己也放弃了吧。”

“你听谁说？她亲口告诉你的啊？”聂静晚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嗨，大家都这么说的嘛，但就算最后一科她去考了，也不一定考得上，谁说得准呢？”

那次，秦舒然自然遇到了骗子，那个时候她妈因为她妹妹的事，生病住院，她爸又得在医院照顾她妈，也只有她一个人去了，也不知道是那个骗子说得太让她相信还是怎么回事，她被骗了5000元，还差点被那骗子□□，后来是沈家煊从天而降地出现，救了她，说得像个什么盖世英雄之类的。

当然这些都是坊间流传的版本，她妈给她聊起来的时候说得绘声绘色，全然忘记了那个故事的女主角曾经是她女儿的心上人，还是她妈自始至终都不信那笔记本里的内容，自始自终都不愿意相信她女儿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聂静晚不清楚，她只知道秦青依那件事儿对镇上好些人的触动都很大，对她妈来说也是，以至于那事儿过了好些年，聂静晚大学都念了几年了，还是过年的时候，也不知道周桂芬忍了多久，实在忍不住地问道，“你在大学里谈恋爱了吗？怎么没把男朋友带回来？”

那会儿聂静晚正在洗碗，身子僵了僵，她只顿了顿，而后没怎么犹豫地就说道，“带什么男朋友？？？要带也是带女朋友。”她没有回头，可那碗也洗不下去了，她不得不回头观察着她妈的反应，那事之后，她们再也没聊过聂静晚的感情问题。她不知道自己背对着她妈说那样的话，她妈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她侧过身来，她妈在身后不知道在假装忙些什么，一会儿擦擦这里，一会儿擦擦那里，不一会儿，又有些气急败坏地把那抹布给扔到了灶台上，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话要讲，又不知该从何讲起，只是没过多一会儿，她又把那抹布捡了起来，在水龙头下冲着水，聂静晚上前把水龙头的方向扭转了一下，埋怨道，“这么冷的天，你至少用热水。”

“浪费半天冷水。”周桂芬没好气地说道，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自我劝慰，“算了，你只要活着就行，更何况还考上大学了，可以了，我也该知足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只要你高兴就行，反正这个地方早就说你不正常了，我已经没什么所谓了，管他们怎么说了。”

有时候，聂静晚又感叹，不管这个地方其他人对她有多少恶言，至少她妈永远都在她身前护着她，尽管她可能不愿相信，也不想承认，可当外面大部分的人都在朝她们张牙舞爪的时候，她妈总站在她身前，只是现在，她长大了，也早已离开了栖塘，她不用她妈总站在身前护着她了，她可以照顾她妈了，但是她妈此时却已经长埋于地下了。

聂静晚的视线又有些模糊，她抬手擦了擦眼眶，擦完发现那外套是秦舒然非要搭在她身上的，她这又给人弄脏了，她本能地说着“抱歉。”

秦舒然摇了摇头，她又摸了摸衣服包里，想要再给聂静晚一些纸巾，发现却没有了，好在那暴雨终于下得小了些。

“走吧？”尽管聂静晚不知怎么，脑子抽了可能，又或者在这样的时候，实在感觉太孤苦无依了，她很想就这样，能和秦舒然单独呆一会儿，奈何这半山腰的凉亭风又大，又冷，秦舒然把外套给了自己，她又怕秦舒然着凉，她艰难地爬了起来，又把外套还给了秦舒然，“本来我该洗了再还你的，但是你还是先穿上吧，我怕你冻着。”

“你里面衣服都湿了，你赶紧穿上。”

两人在那儿推推嚷嚷，最后聂静晚稍微用力了些，“我就算湿透了，那感冒也感冒我一个人好了，你别生病。”

两人的手都跟冰冻了一般，秦舒然只好听她的，两人共撑一把伞下了山，刚到山脚，聂静晚就从秦舒然那伞下躲开了，“谢谢你来送我妈最后一程。”

“应该的，这段时间，周阿姨总给我们拿些吃的来。”

聂静晚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时间多想，雨太大了，她走得很快很急，她怕让镇上的人看见秦舒然又和她在一块儿，一会儿又传些流言蜚语，不过那都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还有人在意吗？只是现在秦舒然的身份更不同了。

“聂静晚！！！”

秦舒然在身后喊住了她。

聂静晚回过头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啊……”

还没等秦舒然说完，聂静晚径直往家里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