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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1页）

聂静晚本来有些害怕，可秦舒然实在骑得晃荡，感觉随时都会摔倒，聂静晚只好从身后抱着她，抱着秦舒然的腰，她其实应该再把脸贴上去，贴在秦舒然的后背上，但是她没敢，那个动作太暧昧了，也太……显得她太想和秦舒然亲近了，那不对，很不对，更何况聂静晚脸上还有“血”，她只能微微地抱着秦舒然的腰，可脸也不敢贴上去，以至于上半身就有些悬空，那个姿势不是那么舒适，可聂静晚还是很享受。

那是一个夏夜，夜里有些晚了，风吹在脸上都还是热的，聂静晚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秦舒然了，她眷恋着这一刻，尽管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明白这样的眷恋为何这样深又这样痴迷。

秦舒然骑出那个巷子就有些茫然了，她不知该骑向哪个方向，“你觉得卫生所这会儿还有人吗？”

对于两个很少去过医院的小孩来说，还是很茫然。

“我不知道。”

“那？去哪儿看？卫生所往哪儿走来着？”秦舒然明显有些慌了，这个小地方她生活了十八年，每一块青石板上长得青苔她都知道，那一下却不知道卫生所的路应该往哪里走了。

聂静晚虽然眷恋着此时此刻的亲近，可也不忍再看秦舒然这么着急了，她轻轻拍了拍秦舒然的肩膀，“舒然姐……不去卫生所了，不用去。”

秦舒然并不能听清，只得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你刚说什么？”看到聂静晚那满脸的“血”，秦舒然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自己爸妈没在家，她把聂静晚搞成这个样子，怎么向周阿姨交代？秦舒然眉眼拧成一团，聂静晚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又有些后悔，“我说不用去卫生所了，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被青依那些话气得，气得失了分寸，那书太厚太重了，我不该砸到你了，对不起……”秦舒然快哭了。

聂静晚见她情绪很激动也很低落，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心里的胆怯，抓过秦舒然的胳膊道，“舒然姐，舒然姐，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脸，那不是血。”

“？？？”秦舒然被她这愣头愣脑的话搞糊涂了，搞懵了。

“不是血，那书再厚，也砸不出这么多血来，它是红墨水。”

“什么东西？”秦舒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有纸吗？”聂静晚往自己的包里摸了摸，发现她包里并没有纸巾，而仓皇中，秦舒然更是什么都没拿，除了情急之中她还拿了一点钱，准备给聂静晚付医药费来着，哪有纸。

聂静晚只好拿自己的衣服擦，“你看，不是血，是我刚看你和青依吵架打架打得太厉害，我又劝不动你们，就拿红墨水往脸上抹了……”聂静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能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秦舒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她把她拉住衣角已经往脸上擦拭的手拉了过来，可还是晚了，聂静晚已经把脸上的红墨水又擦到了衣服上，“你这……衣服怎么洗？？？”秦舒然有些无语，声调不禁拔高了几度，她心绪有些复杂，聂静晚没有满脸是血，那看起来她的伤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另一方面聂静晚竟然撒了这么大一个谎，让她着急、让她害怕，她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而且在她的印象里，聂静晚是一个特别温顺听话乖巧的小孩，竟然会说这样的谎？？？可不管怎么样，秦舒然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那种巨大的恐惧和害怕终于消解了些。

见秦舒然嗓门大了些，聂静晚以为她因为自己说谎生气了，整个人又垂下头去，不由地后退了两步，秦舒然看出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刚的语气不太好，回想着聂静晚也是好意，为了劝她两，把自己搞成这样，而且也确实被那厚厚的字典给砸中了，见她那退缩的样子，一时心疼又懊悔的心情弥漫开来，心中的酸楚似从那心尖尖蔓延开来，在全身的血液里窜得乱七八糟，秦舒然一时间都无从解释自己那样的心情，只是往前跨了两步，把聂静晚给拉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又端祥起她的脸，戳了戳那眼角发红的地方，聂静晚“啊”地一声龇牙咧嘴，但秦舒然在触碰她，她没有往后躲，还是痛，但这痛，有些甘之若饴的味道，这词在语文课上学的，聂静晚也不知道自己用咩用对。

“这儿还是痛？那这儿就不是红墨水了，都快鼓包了，疼吗？”秦舒然有些懊悔又有些内疚地问道。

“痛，但不疼。”

“有什么区别？”秦舒然不解地问道。

可聂静晚没有回答她，她也不好意思回答，痛是皮肤的，生理的，疼是心理的，她心不疼，相反，倒有些暖暖的，这份暖里又有一点窃喜的成分在，像是自己偷来的。

“坐上去。”秦舒然再一次命令着她。

“啊？”聂静晚不明所以，该不会还要去卫生所吧？

秦舒然把她带到镇上唯一一个还没关门的小卖部，小卖部老板老张见聂静晚吓一大跳，“妈呀，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吓到了老张，两人对视了一下，竟一下笑了出来。

“还笑呢，你这脸怎么回事啊？？？啊？哎哟，这不是静晚吗？怎么弄的？遇到小混混了？报警了没有？”

“张阿姨，我没事，这不是血，红墨水弄脸上了。”聂静晚怕张阿姨报警，忙解释道。

“红墨水？？？怎么搞的哟，哎呀，衣服上也是。”

“张阿姨，买一包纸。”秦舒然说道，她用那些纸巾帮聂静晚擦着，可纸巾哪里那么容易洗掉，还是张阿姨领着她去了洗手间，拿肥皂和牙膏弄了好久，才把脸上的红墨水弄干净了，“衣服只有你回去叫你妈洗了。”

两人向张阿姨道了谢，秦舒然又买了两只雪糕，拿了一根给聂静晚，自己吃了一根，“请你吃雪糕，虽然也不能弥补砸到你的这个事儿，但先请你吃雪糕吧。”秦舒然抱歉道。

两人就那样走在安静的小镇上，秦舒然推着自行车，聂静晚走在一旁，不一会儿，聂静晚忍不住问道，“舒然姐，你最近心情不好吗？遇到什么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