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一位姓邬的朋友,没有她也就没有我今日。”
面对镜头说出第一句,晏玥怕连累对方,全然不敢念出那个名字。
一千九百多个昼夜,她白天背诵邬嬴寄来的名师笔记,晚上书写邬嬴寄来的全国名校摸底卷。
手上的iPhone5也是邬嬴买的,就连通讯、上网,卫生巾的资费,全都是这位同龄女孩在承担。
接受完各路恭贺,她立即拨通置顶电话,与远在京城的女孩确定了京大志愿。
可比录取通知书早到的,却是丧讯——
患癌的父亲带着自闭症弟弟跳湖自尽,留下一封叙说不想耽误母女的遗书。
往事难追,原以为自己会春风得意回京,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正如原本规划要走舞蹈教师或影视圈路线,最终也败于现实,踏上性价比更高的法学道路。
“已到达目的地,此次导航结束。”
公司配的商务车驶入四环某小区停车场,晏玥拎着公文包下车,步行到附近的粤菜馆。
京城已入初夏,阳光浓如打散的鲜卵黄,行人陆续换上清爽短装。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卡其色长裙的高挑女子,擦肩而过时,一阵清爽梨香沁入肺腑,瞬间唤醒深藏于心的某条记忆链。
她驻足回头,恰好对方也转身相对。
“晏玥?”
多年未见,崔优不太确定地喊出人名。
晏玥瞳眼收缩,迅速从脑海搜索这位喜欢听曲的旧友,“好久不见,崔优。”
两人都是出来觅食,便一齐走进粤菜馆,点了几道寻常菜色,就着清茶寒暄。
崔优是京圈小姐里最亲和的存在,七岁那年,她们通过邬嬴认识,虽算不上关系亲密,但也能和平相处。
聊完国外读书情况,崔优打量装扮纹丝不苟的眼前人,“你在附近工作?”
晏玥嘴上应是,心里琢磨着如何从对方身上套取邬嬴的消息。
早年大院姐妹团集体跳级,以及高深莫测的家庭背景等都是崔优爆料。
还没想好怎么问,对面却传来匪夷所思的发言。
“难怪。”
崔优两眸发亮,抿几口茶后笑容盈腮。
从撞破小情侣在暗处吻得脸红喘气到现在,她一直搞不懂两个性格差距十万八千里的人会在一起?
一个自小冷漠清醒审时度势,一个向来热情真诚乐于助人。
虽然不清楚两人当年为何分手,但看起来都没落得好下场。
果然好女不碰爱,生活才愉快。
啧啧啧,邬嬴躲在国外两周就因为这个?
两人各绷一张欲言又止的脸,却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说话。
结完账,崔优踌躇了会儿,试探性开口:“你还想和邬嬴在一起吗?”
晏玥滞了半秒,立马回正身姿,郑重地承认。
“那你趁早抓紧,”崔优一言难尽地晃脑袋,好心提醒,“邬嬴在英国有人陪,那人说不定也要回国了。”
*
出差三周后,邬嬴回到京城,一大早就召集几个重要负责人开会。
了解完商业板块,想起新编的合同样书和内部规章还没确定,便点了法务部的人问话。
“加拿大Orionis集团与我们原签的采购合作已到期,目前对方仍希望从公司采购透明质酸钠原料,法务部已拟定合作合同,给晏律师看过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