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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疗伤(第1页)

**第八章:夜雨疗伤**

城西货栈比沈青想象的更偏僻。

两进的院子,外墙爬满枯藤,门楣上原有的字号早已斑驳不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前院堆着些朽坏的木箱和破车架,积着厚厚的灰尘。后院倒还齐整,正房三间,东厢是灶房,西厢堆着杂物。

谢衡安排的人已经来过——正房桌上放着干净的布匹、一小坛酒、几包药材,甚至还有两套半旧的女子衣裙。角落里,炭盆已经生好,橙红的火光驱散着屋内的阴冷潮气。

雨就是这时下起来的。

起初是零星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很快就连成一片密实的雨幕,将货栈与外界彻底隔绝。天色提前暗了下来,屋里只能靠炭盆和桌上那盏油灯照明。

沈青将江知意扶到里间床榻上。这张床只是几块木板搭在条凳上,铺着新送的被褥,倒也干净。

“让我看看伤口。”沈青蹲下身。

江知意依言卷起裤腿。小腿胫骨处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肿胀,边缘已经发黑,中间破皮处渗着血丝。是被硬靴踢中的痕迹。

沈青眉头紧蹙。她用手指轻轻按压肿胀周围的骨骼,感受骨面是否平整,是否有异常活动。还好,骨头应该没断,但挫伤很重,皮下出血严重。

“需要冷敷,再用药酒推开淤血。”她起身,去灶房打来一盆井水,又从桌上布包里找出干净的棉布,浸透冷水,拧得半干,敷在江知意伤处。

冰凉刺激让江知意浑身一颤,牙关轻轻磕碰。

“忍一下。”沈青声音低缓,手下动作却稳。她用布巾裹着伤处,固定好,又去翻找药材。谢衡准备得很周全,活血化瘀的田七、红花都有,还有一小瓶专治跌打的药油。

她将药材拿到灶房,就着炭火煨上药罐。雨声哗啦,药香混合着潮气,在狭小的灶房里弥漫开来。

等待煎药的间隙,沈青回到里间,查看冷敷情况。江知意靠在床头,闭着眼,脸色在昏黄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只有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除了腿,还有别处伤吗?”沈青问。

江知意缓缓睁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臂,将左边衣袖往上卷了卷。小臂外侧有一道新鲜的擦伤,不深,但渗着血珠。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擦伤上方,有几道**平行的、已经褪成淡白色的旧疤痕**,像是被什么细长锋利的东西划伤后留下的。

沈青目光在那旧疤上停留了一瞬,没多问,只低头处理新伤。她用清水洗净伤口,撒上苏娘子给的金疮药粉,再用干净布条包扎。

“多谢。”江知意低声说。

沈青没应声,包扎好手臂,又去查看她额角的擦伤。那里只是破了点油皮,清理一下即可。她转身去拿干净的湿布,却被江知意轻轻拉住了袖角。

“沈姑娘。”江知意看着她,眼神在摇曳的灯光下有些朦胧,“你……为什么帮我到这个地步?”

沈青动作顿住。屋外雨声滂沱,屋里炭火噼啪,药香从灶房飘来,混合成一种奇异的、与世隔绝的安宁。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沈青慢慢抽回袖子,继续去拧布巾,“谢衡问过,苏娘子大概也想问。”

“那答案呢?”

沈青走回床边,用湿布轻轻擦拭她额角的伤。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到皮肤,冰凉。

“一开始,是那封信。”她实话实说,“‘清辞何处鸣’。那五个字……像在叫我。”

江知意怔了怔。

“后来,是那些验尸格目。”沈青继续,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案情,“错得太明显,假得太拙劣。我受不了这个。”

“那现在呢?”江知意追问,声音很轻,却执拗。

沈青停下动作,看着她。油灯的光晕染在她脸上,将那份清冷苍白的美丽勾勒得柔和了些,也脆弱了些。

“现在,”沈青慢慢说,“是那些追兵,是茶馆里冲你来的刀,是乱葬岗里被动过手脚的骨头。”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江知意手臂的旧疤上。

“也是这些。”

江知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沈青轻轻按住。

“怎么弄的?”沈青问,语气不是好奇,更像法医在记录伤情。

江知意沉默良久。屋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敲打在瓦片上,像无数细密的鼓点。

“在官妓所。”她终于开口,声音飘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一年。有个守门的校尉……喝醉了。”

她没说下去,但沈青懂了。那些平行的疤痕,是指甲抓挠,还是某种工具的痕迹?她没再追问。

“我抓碎了桌上的瓷碗,”江知意却自己说了下去,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用碎片抵着脖子。我说,江文远的女儿,宁可干干净净地死,也不会任人糟践。”

沈青握着她手臂的指尖,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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