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熟的野种!”
啪。
“敢抓伤小伟的脸?我看你是活腻了!”
白舒月趴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抽烂了,露出下面皮开肉绽的皮肤。她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叫声溢出来。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混合着眼泪的咸涩。
“跟你妈一样,都是贱货。”章太太停下鞭子,气喘吁吁,“说!以后还敢不敢乱咬人了!”
她扔下鞭子,对佣人吩咐:“把她关回阁楼,不准给吃的,不准给水。”
阁楼的门锁上了。
黑暗,寒冷,疼痛。
白舒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她想,也许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挨打了,不用被骂野种,不用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
但有人来了。
是张妈。
佣人偷偷撬开了锁,端着一碗温水和一点干粮。她跪在白舒月身边,用湿毛巾擦拭她背上的伤口,动作很轻,轻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小姐,”张妈的声音在颤抖,“您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白舒月睁开眼睛,看着张妈满是皱纹的脸。
“……怎么活?”她问,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小姐,你听张妈一句。”老妇人一边涂药一边低声说,“在这个家里,你得学会低头。太太让你往东,你别往西。少爷欺负你,你就忍着。忍到……忍到你长大了,能离开这里为止。”
白舒月闭上眼睛。
忍。
这个字像根刺,扎进一个孩子的心脏里。
从此她收起獠牙,不再反抗,不再有情绪,像一具会呼吸的木偶。章伟再欺负她,她就站着让他欺负。章太太骂她,她就低着头,手指死死抠着掌心,抠出血也不吭声。
慢慢地,所有人都习惯了——章家那个私生女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
“呜……”
现实中的白舒月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额头滚烫,嘴唇干裂。汗水浸湿了睡衣,贴在背上那些早已淡去的旧疤上,痒得钻心。
她梦见自己又在挨打。藤条抽在背上的声音,章太太尖锐的骂声,章伟幸灾乐祸的笑声,混在一起,变成尖锐的噪音,要把耳膜刺穿。
“不要……”
她终于发出声音。
沙哑的、破碎的,像砂纸摩擦过生锈铁管的声音。
但房间里没有人听见。
…
秦筝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白舒月生病的。
佣人端上咖啡,同时向她汇报:“今天早上我叫少夫人起床,发现她在发烧,已经通知医生过来,应该马上就到。”
秦筝放下咖啡杯,眉头微皱:“多少度?”
“三十九度八。”
白舒月再次刷新秦筝对“弱者”的认知。
她站起身,走出餐厅。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清晨的宅邸里回响。她推开小楼卧室的门时,医生已经到了。
“秦小姐。”医生站起身,“患者高烧,昏迷,初步判断是应激反应后的免疫力崩溃。她最近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秦筝看着床上的人。
白舒月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而浅。额头上贴着退热贴,但显然没什么用,汗水不断从鬓角渗出。
“昨天第一次去学校,被同学欺负了。”秦筝简短地说。
医生点点头:“长期压抑,突然爆发,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再加上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