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在三楼,旁边是宽敞的天台。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落地窗占据了一面墙的位置,室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场景尽收眼底。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像雷公电母齐心劈开了北侧的一片天空。过了两秒,雷声轰然而至。
戚梦在床上团成小小一团,眼底是远处槐树枝桠被吹得东倒西歪的画面。
身上的睡衣是新的,只有洗衣液的清香,淡淡的,像薰衣草香味。客房是最近几天阿姨刚刚收拾过的,薄被上似乎残留着晒过烈阳的味道,柔软的触感令戚梦安心了一些。
躺下闭了眼没一会儿,一个惊雷炸响,吓了戚梦一跳。她其实不怕打雷和闪电,也许是这面落地窗的缘故,浓重的黑被闪电刺破紧接着又隐匿于一直没有停的雨声中,在戚梦再次准备入睡时又来一次。
仿佛是在和戚梦开玩笑。
戚梦观察了半天,最终确认这间客房竟然没有窗帘。没有办法将窗外临近末日般的景象隔绝在外,只能再次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快点入睡。
又一个闪电亮起时,戚梦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凝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抱起枕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走下楼。
戚梦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她在被秦嵛安临时标记前从未有机会与赵年说过话,在高一高二的忙碌时光中,也只是悄悄地远远看着,只是这样也是心满意足。
但人是一种贪心的动物,在相隔那么远的时候,想着如果能在身旁就好了,近得触手可及时会希望多聊几句天就好了,等到聊天正常进行后又会奢望一个拥抱……
愿望像雪球,越滚越大。
等到太阳出来时,不管多么大,都会融化成一滩雪水。
但戚梦现在想要团一个大一点的雪球。不管最后会不会在阳光下化为乌有。
就算最后会融化也无所谓,难道微小的片片雪花和小小冰锥就不消融吗?
戚梦知道自己或许贪心了,在敲响一楼赵年的房门时她想着,伸出的手指没法收回,抱着枕头的双臂紧了又紧,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戚梦?”
赵年一脸惊讶,似乎也被雷雨声吵得一直没睡。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客房没有窗帘……”戚梦声音有点颤抖,她甚至感觉到在看向赵年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她差点要把自己拐进「柔柔弱弱omega」的标签里了。
不用戚梦再作解释,赵年立刻明白了戚梦敲响自己房门的原因。
赵年边解释边往一边侧身,让戚梦进了自己的卧室。
“客房的窗帘坏了,拆下来没有再安装,这几天我也把这事儿忘了。”
在戚梦走进来后,赵年快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了崭新的抑制贴,牢牢将后颈的腺体遮掩。随后转身面朝戚梦:“我易感期远着呢,你的发热期是不是刚过?”
戚梦想起了被海盐味覆盖吸引的那几天,严格意义上说的话,那其实并不算是一个书面意义上的发热期,只是一个前奏而已。戚梦真的发热期一直没有到来。但她没有向赵年解释这么多,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你在我房间睡吧,我去沙发。”
戚梦拦住赵年,“那……还是我去沙发吧……”
“算了算了,在我房间睡,我对于我的人品还是很肯定的。而且我的检查报告近来数值稳定,绝对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在赵年看来,某些alpha纯粹是借着信息素、易感期的借口乱来,由着自己的欲望胡作非为,最后还把自己撇个干净,赵年即使在易感期,服用抑制剂之前也能完全掌控住自己的一举一动。
激素和酒精在很多时候被不想负责的成年人当了幌子。
戚梦脑子里两个小人在大战:
红色小人:「勇于争取,积极向上。」
蓝色小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红色小人:「只是想靠近白月光而已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