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摁亮,果然,没有信号。只能等会儿再说了。又摸出了那把刀,怎么说,相信科学,武器就是真理。
这把瑞士军刀还是姜德音送的呢,应该能保佑她吧。
虽然是王琼玖要的,很光明正大地问自己老板要的礼物,打工人的事,怎么能叫做“小心翼翼地讨”。
她对照着屏幕上的指南针,估摸了个方向,一路走,一路用刀在树上刻下记号,照原路返回。
王琼玖对籽山还算了解,毕竟,要不是王家村的人发现得早,这座山应该被她点了*。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坐牢。
还好被阻止了,不然自有专门学校教她做人。
至于立在入口那块石头,什么“禁山勿入”,“王家祖训”,那都是放屁。
籽山没什么神秘的,所谓的恶鬼横行、野兽肆虐,无非是以讹传讹,将失踪的人陈尸山间这一事实妖魔化了。
这么大的雾,万一踩空,或者迷路受伤,不死都算必有后福吧,能不被“恶鬼”杀了么。这样下来,去的人更少了,动植物自由自在,可劲生长,能不肆虐么。
她那一年才十岁,就勇闯籽山,七进七出,也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事啊。
所以,王琼玖怀疑,王婶婶的死,另有缘由。只是,掘坟掘到一半,就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了。
再之后,王婶婶的坟不知道迁到哪里去了,无碑无字,完全找不到。
缠着吴婆婆算了算这件事,却又被她搪塞天机不可泄露。
如今再回忆起那堪称绝望的一年,结合天授道所学,恐怕王婶婶就是食心虫入体,疯癫也是叶子疮发作的症状。
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进入了蛀心期,可能是因为普通人的身体扛不住吧。
王琼玖忍不住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疏解内心的苦闷。
周遭很安静,显得她这一声格外幽怨。
十多年没回王家村,人没少,那些虫子倒是不见了。这个村子照常生活,甚至越过越好,通了水泥路,新建的房子一栋接一栋。
真是可恶。
浓雾逐渐散去,步履轻松很多,王琼玖知道,自己在下山了,估计再走一两个小时就能出籽山。
一会儿后,她皱起了眉头。
薄薄的一帘雾,飘绕着几个坟包。枯黄的杂草垒在黄土堆旁,细长竹竿串着褪了色的彩色纸钱,斜斜插在坟头。
王家村的人终于长脑子了还是终于胆大了,敢到籽山上埋人?
但看这几个坟有高有矮,新坟旧冢的,不能够啊。
她的心里直犯嘀咕,好奇地往旁边走了过去,想知道王家出了哪个“不孝子”,瞒着古板迂腐的村长做这事儿。
王琼玖肯定要回村好好宣传一下,抓两把瓜子,围观他们鸡犬不宁啊。
她沿着小坡向下,注意避开了坟手。
孔子说了,“敬鬼神而远之”,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等绕到了墓庭,王琼玖双手合十,虔诚拜了三拜。
尔后,上前查看碑面。
嗯?谁?她瞪大了眼睛确认。
……!!!
果然心不诚会遭报应,揣着坏心眼没好果子吃,即使面子功夫做足了。
看清墓碑上的照片是谁,底下的名字是谁后,王琼玖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
她大叫了一声,拖着软成面条的腿,连滚带爬下了山。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玉伶抱着胳膊,往后一靠,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