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毫无变化。
就在绝望之际,师父的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我震惊地看见——自己腕间流出的血,颜色正在变化。
从鲜红,渐渐染上一丝极淡的、冰蓝色的光泽。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是……师父当初喂给我的那口血?她的神力精血,竟已与我血脉交融,此刻在心急救她时,被动反哺?
来不及细想,我继续喂血。
冰蓝血丝越来越多,师父身体的透明化趋势终于暂缓,眉心黑气也淡了些许。可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因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时——
师父的长睫,极轻地颤了颤。
然后,睁开了。
冰蓝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却依旧清澈。她看向我,目光落在我流血的手腕上,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
“傻……瓜……”她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每个字都耗尽力气。
“师父!”我喜极,却被她冰凉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岩洞外仙宫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深处。
“听……着……”她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禁地……第九镜……”
她喘息着,喉间发出嗬嗬声响。
“映你……本心时……”
“莫……信……”
话音未落,她眼中那点微弱的光骤然熄灭,手无力垂下,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第九镜?映照本心?莫信?
什么意思?
我愣在原地,腕间冰蓝色的血还在缓慢流淌,滴落在她苍白透明的脸颊上,晕开一小片凄艳的痕迹。
禁地之中,究竟藏着什么?
而那面会映照本心的第九镜,又会照出……怎样的我?
霞光透过洞口,在地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正飞速流逝。
我轻轻放下师父的手,用布条草草包扎了手腕,站起身。
洞口外,那座寂静的仙宫,在七彩流光中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第九镜。
我默念着这三个字,握紧了袖中冰凉的玉尘斩。
无论那镜中会出现什么——
草,我必须拿到。
师父,我必须救。
我静静地陪伴在师父的身侧,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
子时。
夜色如墨,连蓬莱仙岛终年不散的七彩霞光也黯淡下来,整座岛屿沉入深海般的死寂。我换上那身偷来的最低等洒扫弟子服,脸上依旧抹着沙土,手里紧紧攥着刚从一名打盹守卫腰间摸来的青玉令牌——令牌正面刻着“蓬莱”,背面是一个小小的“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