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镜:烈焰焚身。
镜面如水波晃动,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无垠深渊。
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锁链缠绕着我的四肢,将我的身体悬吊在虚空之中。脚下,赤红的岩浆翻滚沸腾,气泡破裂时溅起的火星几乎要舔舐到我的脚踝。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炭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喉咙。
“看见了吗?”
镜中幻象在我身侧凝聚成形——那是一张扭曲的脸,五官模糊,唯独嘴角咧开的弧度诡异得令人心悸。它贴在我的耳边,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
“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因为热浪,还是别的什么。
“知道你从哪里来。”幻象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留下冰凉的触感,“深魔幽渊最深处,那个万年不息的垃圾场里爬出来的……东西。”
锁链骤然收紧,勒进皮肉。
“留你在身边,教你剑法,给你名分,都只是为了等你成熟。”幻象的笑声在深渊里回荡,“待你修为彻底上升,她便会亲手将你炼化——用你的魂,祭她的剑。”
岩浆突然暴起,一道火柱冲天,将我吞没。
剧痛从每一寸皮肤钻入骨髓,我听见自己的皮肉在火焰中滋滋作响。可我没有惨叫,只是死死盯着镜中那张狞笑的脸。
然后,我挥剑。
剑光斩断的不仅是幻象,还有缠身的锁链。身体坠落时,我对着破碎的镜面说:
“我信她。”
三个字,字字咬出血腥味。
第三镜:冰封绝境。
寒意是从脚底开始蔓延的。
等我意识到时,整个下半身已经被封在了冰层之中。透明的坚冰顺着腰腹向上爬,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寸寸剥夺我的体温与知觉。
这里是冰川之巅。
万里冰封,天地苍茫。风雪呼啸着席卷而过,每一片雪花都锋利如刀,割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而她站在最高的冰崖上。
白色战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银发如瀑垂落,冰蓝色的眼眸俯视着我,像在看一只误入绝境的蝼蚁。
“师父……”我试图呼唤,声音却被冻在了喉咙里。
她微微侧头,眼神漠然得令人心寒。
“深魔幽渊的脏东西,”她的声音比这冰川更冷,“也配唤我师父?”
镜面开始龟裂,裂纹从她的脚下蔓延,一直延伸到我眼前。那些裂纹里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无数窃窃私语:
“她从未当你是徒弟……”
“你只是她捡来的实验品……”
“底层喽啰,也敢玷污战神之名……”
冰层已经封到了我的胸口。呼吸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千万根冰针。但我还是举起剑——手臂僵硬得几乎折断,狠狠斩向面前的冰镜。
镜碎时,冰屑如火花四溅。
我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对着满地碎片重复:
“我信她。”
第四镜:尸山血海。